用手中握着的青丝去拂掠玉衡脸上。柔软的发丝轻轻拂在皮肤上,弄得玉衡痒痒的,忍不住向里缩了缩。
宇文真看着他那略带窘迫的面容,微微一笑,知道对玉衡要慢慢来,不能将他得太紧,便收了手,继续慢言细语地同他说话。
这时云冉亲自捧了一盏燕窝和几样点心小菜过来,见了宇文真那亲-昵-温-存的样子,眉眼弯弯地笑道:“主子,沈五娘细细地炖了一个时辰的血燕正在好处,快给公子吃了吧,公子吃了东西有了力气,才能陪主子说话。”
宇文真横了她一眼,道:“就你话多。”
但心里却美滋滋的。
宇文真小心翼翼地扶起了玉衡,让他半卧在自己怀里,将银匙在玉盏中搅了搅,见这血燕果然炖得很够火候,汤体晶莹透明,一丝丝燕窝凝而不散,笑着夸道:“五娘的手艺是越来越精进了,这燕窝炖得真不错。来,玉衡,张开嘴将它吃了,这可是补身体的好东西呢。”
玉衡见银匙已送到自己口边,只得张嘴吃了,入到口中只觉得香甜滑腻,味道十分甘美,心道这就是燕窝吗?他自幼家贫,谢子风所在的提学司又是个清水衙门,哪里有钱买这样昂贵的补品,因此玉衡只在书上看到过“燕窝”二字,却是从未吃过的,不想现在被强为奴,倒有机会吃到这么珍贵的东西。
玉衡自嘲地一笑。
宇文真看他笑得苦涩,心中突地一跳,只怕他不肯好好吃下去,忙柔声哄道:“玉衡乖,沈五娘炖的燕窝清甜适口,不会甜得发腻的,慢慢地吃惯了就好了。况且你只要想着它是可以治病的,就会觉得口味还不坏的。来,再吃一口,玉衡真好。”
云冉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心想若是让沈五娘听到王爷这样的评价,她不气晕过去才怪呢。
宇文真将一碗燕窝都给玉衡喂了进去,开心地一笑,又怕他吃甜的腻了口,赶紧夹了一些小菜给他吃了,直到玉衡扭转头不肯再吃,知他已经饱了,宇文真这才安下心来吃饭。
宇文真用过午饭后,又搂着玉衡说笑安慰了一番,便到部里处置公务去了。临走时还殷殷嘱咐玉衡若是哪里不舒服,便要说出来,立刻便找太医来看,想要什么东西就和云冉说。又叮嘱云冉和观月听涛要好生服侍,不可使玉衡不开心,这才百般不舍地走了。
听涛笑着为玉衡梳理着头发,羡慕地说:“公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看主子现在的样子,简直把公子当眼珠子一般爱护呢,从没见主子对谁这么好过。公子也别再恼着主子了,只看主子对公子的心意,公子也该消消气才是,今后有主子宠爱,好日子可在后头呢!”
玉衡一声不响地任她摆弄着,偎坐在一堆被子和靠枕之中,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听涛见他不说话,自己也就说不下去,为他理了头发整治好被褥,便和观月一起坐到一边陪着他。
玉衡低着头坐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烦闷,便抬起头望向窗外。这时已是八月下旬,秋色渐浓,满树繁花都已凋落,树叶也已经染了黄色,偶尔有几片被风吹落,随风忽忽悠悠无声地落在地上。秋季的天空是清朗的,青碧的晴空分外干净,令人的心胸也开阔一些。一阵雁鸣传来,玉衡知道是北方的大雁正迁往南方。
南方是自己的家乡。
玉衡喜欢秋季,却不是因为“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九霄”的逸兴豪情,恰恰是这“草木零落露为霜”的萧瑟景象触动了他的心境。每到秋季,他都会静静地伫立在庭院里,望着繁华落尽之后的清冷荒芜,咀嚼着那苦涩的滋味。
玉衡呆呆地坐了一阵,只觉身上酸软无力,他现在身体终究虚弱,便慢慢地躺了下去。
观月听涛见他累了要休息,忙过来小心地扶他躺下,又为他将被子盖好,让他舒舒服服地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