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脏污的记忆,如同忘掉和光。
可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大如席的片片雪花。
他与那人勾缠在一起,似在云端,又似在无垠雪地,那人的下半身像冬眠中半困半醒的小动物,在白茫茫的被褥里缓缓蠕动。
他身子微微颤抖,像第一次攀上高塔一般,他似乎看见夜晚塔巅危险摇曳着的月,那月亮向他北边飘去,向南边飘去,又向极远的东边飘去……终于,月亮好似被刺穿在他的塔尖了。
于是,满地堆雪化作一江春水,一路流淌至天际。
他从梦中醒来,亵裤濡湿一片。
他竟对那人有了欲望。
可他明知道的,那人是那般的…
那般的…
梦中和光深陷欲壑的脸,竟与幼时见到的倌妓重叠,那形象在他眼前掠过,他的心已不再狂跳了,但不知怎么的令人心碎地紧揪着。
他哄劝自己别再想了,就当那人只是…湖中的假月,把手往水里一伸就能搅得浑浊斑驳。可他越是压抑,那人却越是猖獗,藤蔓一般夜夜缠绕在他心上,诱着他不断坠向更虚渺的梦境。
那梦半是甘甜,半是苦楚,戒得越久,陷得越深。
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那人早就引他服下迷魂汤,钻入了情欲的秘色瓷壶,可自己呢,又与记忆中对那花魁行的将军何异?
一想到这儿,乐灵机愈加悲哀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