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甚至没张嘴,最后几个字都是喉咙里懒懒飘出的气音,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失去了。说完不再理睬一旁的人,自顾自地阖上眼。
和光冷淡的反应叫乐灵机很是心塞,明明自己那么尽心竭力地把他伺候爽了,事后也不温存一番就要赶他走。
这岂不是把他当作…当作……
乐灵机不想说出那狎亵物,心中愈想愈是辛酸。
他不甘离去,却又不愿就在这儿跟乐清绝大眼瞪小眼,何况那人把自己的尴尬都瞧尽了。
“小七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得,两人都下逐客令了。他这才想起来这里的乐清绝的住处,不情不愿地踱出门去。
剩下的交给他。“剩下的”又指什么?是耳鬓厮磨二人世界,数不清的缠绵细语,还是事后共洗鸳鸯浴?无数想入非非的艳情春宫在脑中浮现,乐灵机向来排斥这些,却也耳熏目染知道不少,他气得直咬牙,只恨自己懂的太多。
乐灵机走回宫殿时心情已然平复,脑袋里却开始盘算在外边租宅子的事。
他见不远处八九个人围在侍宴花圃的御池边,叽叽喳喳正讨论着什么,还时不时伸手指指水中央,便凑上去瞧。
却见池水中八只金黄小龟叠在一起,竟是在交配。
这几只黄喉小青为南方岛国所赠,颇为珍稀,被王爷养在御花园的池塘中,四周栽满了原产于异国他乡的珍奇花草,每到晚上则灯火通明。
只听一人道:“金龟子只怕要打光棍了。”
乐灵机:“谁?”
他顺着那人指的方向,见一只金灿灿小龟被排挤在外,形单影只,好不可怜。
“这公的黄喉龟想要交配,得围着母龟转圈圈,对方同意才会配合,否则得被母龟咬下大块肉来。”
乐灵机问:“我见它背甲明黄有光,还挺漂亮,为何遭了嫌弃?”
“金龟子命苦,精气不足,有早泄的毛病……诶小七,你的脸怎么了?”
乐灵机一听见那两字,登时拳头都硬了,面色忽红忽黑,忙用袖子蹭他的花脸,一边骂骂咧咧走开了。
次日和光醒来,发现自己正枕在乐清绝膝上,身上衣衫干净整洁,不是自己的那套却很合身。
床头案几上放着一簇盛着晨露的金银藤,像是刚买来的,素雅的清香飘散在屋内,冲淡了昨晚的糜气味。
习习凉风抚在面上,和光掀开眼皮,见乐清绝右手轻轻摇着凉扇,左手在把玩他披脸的乌发,见他醒来,持扇的手继续动着,与发丝纠缠的手指却抽了回来。
“再睡会儿吗?”他平静道。
和光昨晚一夜好眠,正是神闲气足,他支起身子,撑在乐清绝腿上伸了个懒腰。
像只猫一样,乐清绝心想。
和光的视线正对上乐清绝腿间,他手指着那儿,问:“我记得你昨晚没尽兴,要我帮你弄出来吗?用手。”
“不必了。”乐清绝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昨晚不该捉弄小七的。”
他说完,见和光垂着眼不吭声,又迅速道:“抱歉,我不该过问你的私事。”
和光却并不在意,他倚着床栏,斜着头,盯着床边的金银藤看了一阵,喃喃道:“我没想专程逗他,我待谁都一样。”
乐清绝明白了他的意思,面上似有几分无力,却也只是淡淡地说:“我只是…怕将来看见他后悔。”
后悔什么?
却没有人问,亦没有人答。
乐清绝记得灵机最初向他打听和光消息的情形,少年人惯藏不住心事,又有谁忍得下心去浇灭他眼中闪烁的亮光呢?乐清绝便由着他去了,再看见他失魂落魄地从锁春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