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具

    今天我午睡的时候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从某种角度说,这个梦把我内心深处的恐惧暴露无遗。我梦见有一天我来上学,发现学校食堂外的大屏幕前面站满了人,当第一个人发现我的时候,其余的人都发现我了,他们发现我就是屏幕上的那个人,就是那个跪在教室的地上,自己的人。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在议论我,一定在说我,嘲笑我,辱骂我,践踏我......我像一个赤身裸体的人被绑在柱子上,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开了我的身体。我还被架在一个木马一样的木制刑具上游行,马背上有一根粗糙的木棍插进了我的下体,我在流血,一路游行而我的血就这样一路滴落在地上......我感觉我的血要流干了。

    我低吟一声惊醒,头痛得厉害,脖子也很酸痛,大概跟我的睡姿有关系,不过趴在课桌上睡觉,醒来之后不管怎么样都会难受的,跟我有没有做梦没有联系,起码就我来说我是这样。

    我感觉我昏昏沉沉的,大脑几乎无法转动。班级里的同学基本上都还在睡,不过还有两分钟就要响铃了,到时候大家都会很痛苦地醒来,感觉心脏一下子停止跳动了。而我却不用承受这样的不幸,想到这里,我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也很有用,我的心情一下子不那么差了。

    小春还在睡觉,我可以看见她的背影,柔软的黑发垂在她的背上,我曾多次抚摸她的头发,在无聊的时候我喜欢把玩她的头发,她的手指。比如在那漫长无聊的校级会议上,我们坐在礼堂里,台上的领导正在讲话,这时候我就可以拿她的头发编一个细细的发辫。当然,基本上只是麻花辫,因为我只会编麻花辫。我不太精通这个。

    我喜欢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比我要小一点,我的手也不算大,好在手指比较长,如果手指短的话确实某种程度上,我指的是性的程度上可能会差点意思。她的手指也很纤细,虽然她的皮肤不算白,但是不白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总是跟我说,她觉得自己太黑了,她的皮肤天生就有点发黄,跟她有没有做防晒没有关系。因为我能看到她被衣服遮起来的皮肤也是淡淡的小麦色。如果我爱你的话,一定不是因为你皮肤很白而爱上你的。我爱你,是因为你温热的肌肤,你的喘息,你的爱,你的灵魂,各种零零碎碎加起来的东西也凑不成一个完整的你。爱说不出理由。

    我爱小春吗?或许我爱的是一个女性的形象,一个笼统的、朦胧的,漂浮在我梦境中的女性的影子。不过或多或少是有爱的吧,不然我也无法忍受她这么长时间。她的脾气是乖张的。

    她缺爱。其实很多人都缺爱,我觉得在这个社会里找到一个不缺爱的孩子可太难了。首先我们得找到一对会带给孩子爱的父母,再首先他们自己就得会爱别人,爱自己的伴侣。光是这一点就磨灭了大多数人的童年。

    我了解小春,不过小春不太了解我的事,因为我不乐意说。我是个封闭的人,我说出口的内心的想法早已在我的脑海中千回百转地斟酌过。她会跟我说她家里的事。在这里我就不写了,毕竟是她的隐私,应该尊重她。

    再写一点她的乖张吧。她总说她想咬人,咬人是孩子气的表现,只有小孩子遇到挫折的时候才会咬自己,或者咬别人。在那个时期孩子用自己的嘴探索世界。也能从侧面看出,她还是个孩子啊。成长不是一个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过程,我的意思是,有的人可以一辈子都无法变成一个成熟的人。这需要运气。一个正在工作的成年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都有可能是精神上的幼童。

    我对小春说,想咬我的话就咬吧,在我这里不需要压抑你自己。

    她说,我会咬伤你的。

    疼痛是必要的,我捧起她的脸,很认真地说,疼痛证明此时此刻我们就在这里,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可以把你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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