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绯能感觉到他的害怕和不安。
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感受着汗湿的发丝打着颤儿划过她的脖颈,她的唇擦过他的耳廓,柔软的唇瓣轻启,温柔耐心地安抚:“别动,乖一点。”
另一手准确地探到他后颈微微凸起的腺体,将抑制贴贴好后立即后退,很有分寸地拉开了些许距离。
也是这时候她才看见,他眼角湿湿的,脆弱又隐忍,一点儿都不像在娱乐界叱咤风云的唐珩。
不知怎的,她的喉咙哽了一下,说不出的滋味堵得她难受。
甚至有些唾弃自己方才不够温柔。
这世上Omega本就活得艰难,活成唐珩这样的Omega就更难了。
而她从小到大算是被家里惯着野蛮生长,不曾见过他的难,更未经过他的苦。
“怎么哭了?”到底是没忍住,她抬了抬手指,擦过他泛红的眼尾,说起话来是一贯的轻柔,像是能将人溺毙的蜜糖,桃花眼坦荡地对上了他的眼,“唐总以为我会见色起意,趁人之危吗?”
也许是抑制贴开始起了作用,唐珩脑子里多了几分清明。
盯着方绯看了许久,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事,他一身的防备终于松懈了下来,薄唇张了张,声音有气无力,还有些暗哑,方绯与他离得近,还是听清了。
他说:“也是,你也是Omega,不能对我做什么。”
方绯扶额,怪不得他一个Omega会冲上来见义勇为,感情是把他当成了同类。
但她还是想为自己的性别正名:“不是,其实我是个……”
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唐珩的脑袋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幽怨地偏过头,那人已经闭上眼昏睡过去了。
鸦羽般地睫毛盖在眼睑上,时不时的还会颤两下,月光为他轮廓分明的下颌打下一层暗影,显得下巴越发的削尖,再往下,方绯看见了他松垮的衣领下漂亮的锁骨……
呃……
非礼勿视!
即便四下无人,她还是装出了一副漫不经心老神在在、面对美色坐怀不乱的样子,眼神乱飘着帮他把衣扣全部系好。拉紧领带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喉结,她指尖颤了颤,像是碰了火一样缩了回来。最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机械般地反复捋着人家已经平整的衣领。
方绯:这人怎么回事!这是要她老命啊!
她按住自己突然心率不齐的心脏,认命地一手穿过唐珩的腋下,一手担在他的腿弯儿,趁唐总失去意识,给他来了个结实的公主抱,把人抱上了摩托车。
怕他半路栽下去,方绯干脆把身上的白裙子一把扯掉,用来把两人的腰身绑在一起。
当然她身上还是有布料的——黑色皮质热裤和一件黑色露脐吊带一直被她穿在长裙里面。
带上头盔,拉起挡风镜,娇弱白花的形象瞬间大逆转,摇身一变成了整条街最酷的妹。
唐珩的脑袋昏昏沉沉地抵在她背上,时不时地磨蹭到她后脖颈下方那块儿的肌肤,她有些痒,心里也痒。
·
唐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钻进屋子,晃得他眼睛发酸,想流泪。
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脑袋,他伸手摸到枕头边上正在震动的手机。
“老板!”对面传来一声他家助理的惊叫,“老板您出什么事了?我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接通,今天要开会,我把和赵总的饭局约在明天您看可以吗?”
“现在是几点了?”张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过分,隐约看到窗外的日头,估计已经快中午了,一只手捂上眼睫,顿了一下他又说,“出了点事,会议也改到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