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大。”夏菊花给了这么一个评价。她记得刘保国媳妇那个戒指上的石头,说是几十分来着,就花了快一万块钱。眼前这几块钻石这么大个,不知道值多少钱。
杨司长是知道钻石值钱的,他想的就多了:“接下来的谈判,你要注意一下态度了。”送这么重的礼物,要说特尔没有所图,杨司长不仅不信,还要马上把情况向上汇报。
他得到的指示就是,不管收到了特尔啥礼物,在他回国时都要退还给他。而谈判,则按照夏菊花前一天晚上所说的,向特尔等人阐述明白兑标的办法,主要谈判人员仍然是夏菊花。
能不能让特尔接受兑标的提议,而不是激怒他愤而退出对华国的橡胶供应,反而让罗伯斯继特尔之后一家独大,掌握对橡胶采购的定价权,就要看夏菊花的能力了。只有在夏菊花这个黑脸唱不下去的时候,杨司长才能出面救场。
特尔能一次性收购五万吨橡胶,在别人还敬华国而远之、罗伯斯也只敢悄眯眯暗地里张罗的时候,就大张旗鼓的对外宣称要把橡胶卖给华国,自然不会如他表现出的那样,真的情绪外露、莽撞冲动、做决定全凭心情。
只看他给夏菊花准备的,看似先扬后抑、实则先抑后扬的见面礼,就能知道他的成功,不是只靠手握资源就可以的。
一见谈判桌前夏菊花与杨司长坐的位置,特尔就明白自己今天主要应对的是谁,冲着夏菊花大咧咧的嘿了一下,高声问:“夏,我送你的礼物你还满意吗?”并没有理会跟夏菊花站在一起的杨司长。
他们进谈判室的时候,夏菊花和杨司长等人已经站了起来,夏菊花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微笑:“谢谢你的礼物。”杨司长却没有什么反应。
夏菊花的笑容,与杨司长的沉默,给了特尔巨大的勇气,他竟向夏菊花伸出了大手:“那么,就提前祝我们谈判成功。”
双方都明知道马上要进行谈判,夏菊花却故做不解:“谈判,我们为什么又要进行谈判,你这次来不是把我们在博览会上谈好的橡胶运来吗?现在我们坐在这里,应该是一起等待货船靠岸吧。”
特尔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一直没理会的杨司长:“杨,我以为……”
杨司长微微笑了一下,脸上一点温度都没有,慢慢摇了下头:“夏菊花同志所以来羊城,是因为我们上次的合同之中,你要求在提货的时候她必须到场。特尔,我也很奇怪你所说的谈判是指哪一方面,难道是橡胶的运输出现了问题,还是价格在博览会结束之后出现了波动,让你认为我们要重新进行谈判?”
双重打击之下,特尔有些瞠目结舌:“夏,杨,我以为我们之间有默契。”
夏菊花果断摇头:“我们只见过一面,我还真跟你没啥默契。你不把自己的想法明确提出来,我猜不着你提到的谈判具体指的是什么。”
买卖嘛,谁先开口说实质性的问题,就先输了一半。另一半能不能找补回来,就看个人的本事了。上辈子买菜十分有经验的夏菊花同志,连特尔的话都不接。
特尔默默坐到他的位置前,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向夏菊花说:“夏,我想这次我一定要见到你,你应该猜得到我不止是因为想送你礼物。”
夏菊花还在微笑:“是的,我也很奇怪。虽然我们的合同上的确有交货时我必须在场的要求,我还以为你应该考虑到我的实际情况,不在这方面过于苛责呢。谁知道……”
特尔有些无奈的用余光看了杨司长一眼,发现自从夏菊花与他对话后,杨司长便不再看两人。不知道他是觉得夏菊花足够应付自己,还是对夏菊花心怀不满不想看到她,或是因为自己这两天来的态度,以为自己更看重夏菊花,对自己有了意见。
特尔并不认为杨司长会不想看到自己——他可是华国橡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