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托孤(微修)

,岸上的人见状便下令放了箭。

    顾荇之一怔,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眼神由秦澍手上的血迹移开,在堂上人中扫视一圈。

    他回头看向面色凝重的秦澍,唇齿翕合道:这血是覃昭的?

    秦澍缓缓地点了头,大夫已经看过了,可是伤在要害,又失血过多,已经殁了。

    他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一封染血的锦囊交给顾荇之道:这是他临终前托我交给你的,请你帮他去寻一个人,至于是谁,他说你自是清楚。

    月光清冷,在脚下铺了一地。

    顾荇之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忘了什么今天是覃昭的生辰,他记得两日前,覃昭曾眉飞凤舞地跟他说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等到生辰这日就去接她回来。

    所以,若不是他让覃昭参与这次诱捕,今日他是要去接他妹妹的。

    顾家三代单传,他没有兄弟姐妹,与覃昭自幼相识,在国子监做了十年同窗。覃昭习武,他从文。少年张狂、鲜衣怒马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

    长渊秦澍摊开他的手,将那封信放了上去,压抑着到了句节哀。

    顾荇之回过神,什么也没说,十指紧握,默默将那封信收进了广袖。

    秦澍缓了缓,复又开口道:今日那逃走的刺客选在船灯下跳河,混乱间箭矢落灯笼,将秦淮河上的灯船点燃。百姓虽无死伤但好歹是看了刑部的笑话,与其等到明日被吴相的人冷嘲热讽,我打算现在就进宫

    顾荇之明白秦澍的意思,温声道:我与你同去。

    月色依旧是冷的,透过车幔在紫袍上流了一片。世人皆知顾侍郎爱香,无论是书室还是车内,时常都会点上一炉。平心静气也好、安神助眠也罢。比如此刻手边的这炉鹧鸪斑,细烟轻聚,像当下这迷雾缭绕的时局。

    陈相于七日前在宫前道被刺杀,于朝堂,无疑是惊天一浪。

    堂堂宰相,竟然死在了下职回家的路上。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如风卷野火,一夕之间烧遍了朝野内外。

    徽帝震怒,下令彻查。

    而朝堂如今党派林立,其中最不对付的,就要数宰相陈珩主导的主战派,和副相吴汲主导的主和派。

    主理这差事的人,便众望所归地落在了向来中立的中书侍郎顾荇之身上。

    顾荇之知道,当今之重,查案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何稳住本就已经水货不容的战和两派。

    冷月悄无声息地上移,马车在正丽门前停了下来,两人由小黄门引着去了勤政殿。

    宽敞明亮的寝殿内药味浓郁,静谧的室内燃着助眠的安息香。

    九龙戏珠的屏风后,坐着一人。面色苍白、身形瘦削,看样子正在喝药。一只嶙峋的手扶着白瓷碗,他听见帐外的动静,捂唇轻咳起来。

    臣参见

    免了。徽帝摆摆手,示意两人起身。大黄门将两人引至屏风后看了座,便躬身退了出去。

    顾荇之的目光落到徽帝手边的那一碗药汤上。

    徽帝自幼孱弱多病。太子时期常病到卧床不起,二十有八才得了长子。故而继位这十多年里,也是病着的时候多,朝中诸事也多交由陈珩和吴汲处理。

    如今陈珩一去,政事的担子压下来,似乎又翻了旧疾。

    方才城防司的人来报,今晚的事朕已经知道了。徽帝的语气是淡而倦的,除了病弱之外,什么也听不出来。

    请皇上责罚。秦澍撩袍跪了下去。

    对于这个外甥,徽帝向来是宽容的。可这一跪,他却良久地没有说话,也没有让秦澍起身。

    殿内沉默了半晌,徽帝才无可无不可地道了句,诱捕一事本就是赌,意外并不算什么大的过错,子望不必自责。只是

    他语气一顿,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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