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瘾

了。

    她和温平允争锋相对并非第一次,所以温平允没再多说什么,笑着跟她道别,挂断电话了。

    温凉年掐灭烟头,找了一间厕所隔间,撑着墙面艰难作呕,喉咙像是被灌满了玻璃渣似的生疼,把刚刚在食堂吃的东西都吐得干干净净。

    她抹去眼角的生理性泪水,靠在墙上,又点燃了一根烟。

    打从第一天和温平允打交道开始,她敏感察觉这男人不是什么善茬。

    在底层烂泥巴里打滚久了,人也见的多了,自然多少能够辨别出一个人是善是恶。

    温平允便属于那种善于隐藏的人,他打着什么主意她是不知道,但他对她有没有半点所谓的兄妹情谊,她倒没看出来有多少真心。

    温凉年有些恶毒地想着,如果她到他面前捅自己一刀,说不准温平允的伪装就要破碎了。

    她跟温父的债与他无关,这温平允却什么都插上一脚,打着继兄的名义对她关怀备至,一次两次她可以忽视,但次数多了,她免不了要提防。

    毕竟她很清楚自己身上没有利益可图,他对她的容忍越大,给予得越多,她越是不安。

    厕所外头来了一批女学生,有人嘟囔了一句烟味好重,温凉年没理,自顾自吞云吐雾,女学生们待不了多久就走了。

    温凉年将烟灰掸去,推开隔间的门,施施然走到镜子前。

    镜中的女生并不是那种风尘味的俗艳长相,虽然眼神疏淡,可偏偏长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尾下方还缀着一颗细小的泪痣,即便不笑,也透着一种妩媚的气质。

    只要上点粉底,擦口红,描个眼妆,别说学生气了,一股子狐狸精的妖气。

    温凉年开始笑,扔去烟蒂,拧开水龙头洗手。

    在喧嚣中挣扎求生的人,生命怎能不腐烂。

    皮囊没腐败,灵魂倒是稀烂得一塌糊涂,往死里转,风里流,哪怕是走在瘦弱荒凉的街道上,连自己影子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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