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小肉爪子有些害怕地轻轻扯住父皇的龙袍,小声说:“父皇……”
皇帝把那个小团子抱起来:“你也想过去陪着母后吗?”
大皇子窝在父皇怀里,小声说:“皇弟哭了,他是个小哭包,儿臣不是,儿臣是大人了。”
皇帝沉默着,没有说话。
大皇子有些害怕,哽咽着说:“父皇,母后会一直睡着,再也不醒过来看儿臣了吗?儿臣会箭了,想给母后猎一只白狐,母后为什么不看儿臣呢……”
今夜春雨,是白明轩昏睡的第七年,两个皇子已经能跟着皇帝去围场打猎了。
皇帝渐渐开始把朝堂大权亲自握在手中,大刀阔斧整治贪腐提拔新官,惹得苏系官员十分不满。
苏显琛也十分恼怒。
天下残疾的弃婴不计其数,他看中的,不过是这野人无牵无挂又天性痴傻,最适合当个傀儡。
可他没想到,这副傀儡的壳子里,藏着的却是一只天性嗜血的野兽。
皇帝在位这些年,从什么事都甩手不管,到肆无忌惮不顾苏显琛反对升贬朝中官员,最近干脆收了苏显琛的御赐仪仗,不许他再不经通传就自行入宫。
苏显琛一手把那个大字不识的野人推上皇位,如今却被自己养的傀儡赶出皇宫。
奇耻大辱!
当真是奇耻大辱!
苏显琛气得老脸铁青胡子打颤,咬牙切齿地说:“老夫早晚要弄死那个疯子!”
可那个疯子如今已经是真正的天下之主,苏显琛留在皇宫里的那些自己人,早就悄无声息地一个接一个消失了。
只留下一个未曾被皇帝发现,就是当年为皇帝医治过脑子的那个太医。
苏显琛有两个计划,一是勾起皇帝体内的余毒把他彻底变成个任人摆弄的傻子,二是干脆下毒弑君,把皇帝杀了换个更听话的。
苏显琛连夜见了太医,问他有什么药可以不被人发现。
太医苦笑:“苏大人,我是个大夫,只会治病,不会下毒啊。”
苏显琛脸色阴沉:“废物!”
太医说:“不过,我倒是可以不治了,让病人自生自灭。”
苏显琛眼中一亮:“那野人的病还没治好?”
太医说:“陛下的病根,是幼年时毒在骨子里的,哪怕治一辈子也未必能痊愈。”
苏显琛阴森森地冷笑:“那就让他病着吧。”
皇帝这几日头痛的越发厉害了。
他自年幼时被杨谂折磨,就落下了这个头痛的病根,多年来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这些日子天气渐暖,他的头痛症好像也越来越厉害了。
晚膳的时候,两个下学的小皇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奶里奶气地叫着父皇,争先恐后地嚷嚷着要给陛下背新学的文章。
皇帝头痛得厉害,又不忍心拂了孩子们的兴致。
他喝了一口冷茶,强撑着头痛,说:“背吧,父皇检查一下你们有没有好好上课。”
他的明轩,因他暴戾蛮横的性格而自戕,这么多年来都被不肯醒。因此对着白明轩留下的这两个孩子,皇帝百般容忍宠爱,生怕孩子们见到他凶狠暴戾的模样,会像他们的母后一样害怕他。
两个小东西却不背文章了,忐忑不安地仰头看着他们的父皇,小声问:“父皇,你脸上流汗了……”
皇帝苦笑:“父皇没事。”
小皇子怯生生地趴在皇帝大腿上:“父皇,你又头痛了对不对?儿臣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痛了。”
皇子们懂事孝顺,知道父皇这些日子头痛,于是都不去闹腾了,请过安就回东宫里看书写字。
父皇常常头痛,一痛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