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会让人生出妄念,念得不可得,妄求不可求。
合欢花柔软的花簇落了一地,让人站不稳脚,走不动路,踉踉跄跄地在林中穿行,远处是清冷月色,怀中是馥郁芳香。
陆擎川心中焦躁,边在林中穿行边大声呼喊:“洛寒京!洛寒京!!!”
远处软绵绵地想起了一声答应:“谁呀?”
陆擎川急忙循着声音跑过去,冲到了最大最粗的那棵合欢树下。
他抬头看向枝头,他的小鼎炉坐在花间枝头,一袭娇嫩的粉艳红衣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裸着两条细白的小腿晃来晃去,合欢花悄无声息地落在美人发间。
陆擎川说:“洛寒京,你怎么在这里?”
洛寒京歪头看着他:“你是谁呀,怎么知道我叫这个名字?”
元神破碎会让记忆变得模糊和混乱,可总是如此,无论元神碎到何种地步,他却总是记得自己叫洛寒京。
这个名字带着无尽的欢喜和温暖,是有人怀揣着尚不自知的炽热爱恋,一字一句地教会了他这个名字。
元神不稳的洛寒京看上去软绵绵奶唧唧的,像是枝头新生的青涩枝芽,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人世,却不敢探头出来。
陆擎川那颗总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心也不由得跟着温柔起来,他用此生从未有过也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温柔语气说:“下来,会摔着。”
洛寒京警惕地噘着嘴:“不要,你是坏人。”
陆擎川努力让自己冰冷的脸不那么吓人,低声说:“我有事找你。”
洛寒京坐在树枝上晃着小腿:“你说呀。”
陆擎川深吸一口气,经历过上一次,他对妖物元神碎裂之后会失忆的症状已经接受得十分顺畅。
急不得,急不得。
现在是在洛寒京的元神心海中,哪怕他想用些什么粗暴的手段也被只会被赶出去,完全不会有任何作用。
陆擎川刚刚收回七情六欲时还残留着太多二十多年来习惯性的蛮横脾气,可随着情根与三魂七魄渐渐相融,他终于学会了像个人一样思考和做事情。
他没有再问,没有再蛮横地命令洛寒京跟他回去。
只要想起洛寒京当初为了回到他怀中自爆元神的举动,他就有无尽的耐心去忍受和包容这小妖精无法无天的脾气。
陆擎川仰头看着树上的洛寒京,平静地问:“你想吃鱼吗?”
洛寒京愣了一下,在树上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陆擎川说:“我看到那边有片湖,想给你抓几条鱼烤来吃。”
洛寒京咯咯笑着:“那你去呀。”
陆擎川捡了地上的枯枝,把草叶揉成细绳,取下自己的发饰捏成鱼钩,坐在湖边开始认真地钓鱼。
他本就天性寡淡无趣,在洛寒京的心海中又不会觉得疲惫饥饿,于是往那儿一坐,就差点把自己坐成了一块望夫石。
陆擎川默默钓鱼,洛寒京就坐在树上看。
心海之中并无日月轮回,天边永远挂着一轮皎皎白壁,沉静若水,映着枝头清艳娇憨的画中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陆擎川还在钓鱼。
洛寒京看着无聊了,折下一块小树枝扔到陆擎川背上:“喂。”
陆擎川回头,平静地看着洛寒京:“嗯?”
洛寒京眨巴着眼睛,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陆擎川说:“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洛寒京咯咯笑着说:“我叫洛寒京呀,你呢?”
他仍然只记得这个名字,像个活泼可爱的小傻子一样在树枝上歪着头甜笑。
陆擎川说:“我叫陆擎川。”
洛寒京说:“然后呢?”
陆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