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校篇(三十七)究竟谁才是错的人

    男校篇(三十七)究竟谁才是错的人

    沈母既见过了他们兄弟,也不再多留,将微微沾湿的手帕折叠交给身边人就准备离开,偏她走之前又说了两句话。

    一句,你们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她摸着肚子,脸上是沈遥很熟悉的母性的光辉。

    另一句是,今天晚上你纪叔叔家有一场小宴会,不大,去的都是朋友。以前都是你陪我去,这次让述述来吧。

    她这样轻描淡写刻意略过重点的态度,或许是出于不让沈遥在乎的心思,但在出事后比过去敏感数倍的男孩无法不去琢磨母亲话中的意思。

    这些宴会并非只能带一个人;如果真有只能带一个孩子的宴会,过去,也不会是沈遥以外的人。

    妈。

    他唤了一声,叫住母亲,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动摇母亲的决定,于是将目光转到父亲身上,爸,你也是这么想的?

    沈父自从进来就没说过什么话,听到沈遥的呼唤直接走到妻子身边,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你知道,我都听你妈妈的。

    他看向妻子的眼神是多年不改的温情。

    这是沈遥很熟悉的,他,曾经发自内心地为父母爱情上的坚定,行动上的一致而骄傲,直到这一刻

    他抿唇,那我呢?

    爸妈,你们有想过我吗,那些人又会怎么想,觉得我被放弃了。

    他消沉地问道,明白结果已经无法避免。

    沈母疼爱地凝视自己的孩子,我和你爸爸绝没有忽视你的意思,我们都爱你,但她哀伤的将手放在沈遥的腿上,暗示道,现在真的不适合。

    我知道,我知道。沈遥清楚他们对自己的疼爱,可正因为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父母对自己的爱,现在也就越发难过。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之前对他百依百顺、无所不应的父母怎么突然就把弟弟的优先权放在了他的前面?

    沈遥并不怕现在的某一次让步,他真没有小肚鸡肠到那种地步,但他很怕未来的每一次都是如此。

    而这样的预感很有可能是成为真实。

    爸妈。

    他声音难得呜咽,还能说什么,还能怎么说?父母的决定已经做好,他在训练腿部肌肉时忍受着痛苦的折磨都不能站起,他看见父母担忧的脸庞、隐约的泪痕时,不是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吗?

    沈家需要一个真正健康完好的人掌舵。

    让他退后的决定完全合乎情理,连沈遥自己都想过。他也曾在丧气的时候想主动对父母提起,想让自己笑得坦坦荡荡地将沈述推到他的前面。

    可当母亲真正对自己开口,沈遥才发现自己嫉妒得要死,厌烦得要死。他没有办法像想象中的一样冷静,从容地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就这么拱手让与别人。

    尤其是那个人就在房屋的另一侧,就这么冷眼看着自己此时的失态,自己的失意,自己失去一切的过程。

    他眨眨眼睛,不欲使自己流泪。

    这孩子多大了?他从母亲温暖的手掌中抽出,看向她的腹部。

    沈父让妻子靠在自己身上,知道她的动作没有瞒过敏感的长子。

    两个多月。清清楚楚的回答。

    沈遥笑了。

    他点头。好,很好

    爸爸妈妈,真的非常好。

    在我刚出车祸还没断定腿不行,就已经准备好下一个继承人了。

    沈述是给我准备的继承者,他或者她,是给沈述准备的吗?

    沈母摇头,遥遥,你别说这种话。

    因为我说的对?

    他情不自禁的冷笑起来,滑动着轮椅想从他们前面挤出病房。

    沈母抓住他的手臂,又被愤慨中的男孩一把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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