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菊想象中的作家生活,天差地别。
原以为作家都很孤僻,独自在清晨的山头散步,把落叶夹在诗集里,手指有烟草的香味在缠绕,思维与尘世远离。但,乔子寒明显另类。
对呀,她差点忘了,他并非一个真正的作家,他只是一个剽窃者而巳。
“楚小姐,请您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找方小姐。”司机将她安置在一棵圣诞树下,她只能静静地静待。
树被装饰得很明亮,就像一只镶满钻石的璀璨皇冠。她抬眼望去,可以看见树顶的星。
那一年,就是在这样的树下遇见希诚的吧?
那时候,她被父母宠着,行为举止像个刁蛮的公主。家里常开舞会,她穿着从巴黎空运来的裙,雪纱在骄傲的转身时飞旋。
可如今她裹着灰色的大衣,缩在花园的角落里,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
心里并不怪谁,毕竟这样的生活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只是偶尔在思绪民游的间隙,独自品尝一抹心酸。
“哈罗——”
眼睛从明亮的树冠移回昏暗的人间,楚伊菊不期碰上一张戴着魔鬼面具的脸。这鬼面人物,正嬉皮笑脸地向她打招呼。“漂亮的小姐为什么不跳舞!”他以戏谑的声音问。
“因为我在等人。”他淡淡地回复一个微笑。
“你的王子失踪了?”
呵,她的王子没有失踪,躯壳仍躺在医院里,只不过失去了灵魂。
“不如甩了他,跟我跳一曲吧!”对方提出邀请。
“遗憾的是,我没有跳舞穿的裙子。”她并非害怕男子的邀请,而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跳舞了,一双灵巧的脚,早已褪化至僵硬。
“漂亮的小姐一定能跳出漂亮的舞步,不用裙子衬托!来吧”鬼面长臂一揽,将她搂入怀中,带着她轻轻旋转起来。
楚伊菊有一刻的失神,头稍稍昏眩,耳际恍恍惚惚听到一支曲子,犹似过去十分熟悉的舞曲。
这人的胸膛很厚实,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清爽如春季的青草。冬天的夜里,他却只穿一件单衣,或许方才狂欢过度,竟有淡淡的汗水洒在古铜色的脖间。她一伸手,便触碰到他坚硬的臀肌。
这是真正有生命的肌肤,像从前的希诚,安全地环绕着她。
可现在,希诚的肌肤是软的,是麻的,每次替他做按摩,她都好伤心——安全感已经消失。
男人一边拥着她舞蹈,一边吹着口哨。口哨里的音符,与乐曲中一模一样。
“每次听到这支曲子,我就会想起十八岁那个夜晚,在那棵挂满银铃的圣诞树下,?”
“能够写出情人花的女孩,当然值得我千方百计找到她,”乔子寒谈笑,薄唇一扬,足以迷倒众生“这本,是我五年以来看过最好的。”
这算是最高赞赏吗?听说,他很少夸奖人,如此铺张的赞美,更是闻所未闻。
“那么五年前,你看过的更好的又是哪本呢?”她一时好奇。
“敝人的处女作。”
嘿,真是一个狂妄的家伙!
“你确定那真是你写的?”楚伊菊忍不住嘲讽。
“为了它,我曾经有半年的时间,晨昏头倒,不见阳光——你说,它是我写的吗?”乔子寒倒不生气,仍然笑意盎然。
半年不见阳光她自认,在最最努力的时候,也做不到这样。楚伊菊不禁为之动容。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为什么会”她的语气软了下来。
“买你的?”乔子寒掠掠被晚风撩起的发“不,楚小姐,你弄错了,不是我要买的,是他们要买来用我的名字出版。而我早就想封笔了,可是他们不让。”
“他们?”他们是谁?
“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