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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武器,是我命人从南朝买过去的;他的冕服衮袍,是我偷偷做了送到陇西的……臣妾伏罪,请大汗黜落降罚,妾有死而已,再无颜面苟活于世。”

    叱罗杜文怒气勃发,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只能厉声道:“你当我不知你在想什么?给我回去!”

    翟思静俯身给他行最重的大礼,泥首匍匐,说:“大汗,‘刑罚以惩恶’‘用刑者贵必’。欲正国法,岂能因私而废刑?大汗对翟家人任加三木,苦刑之下,何供不可求?妾却是无刑而自招,大汗怎的就听都不听了?叫这里的人如何看待大汗的赏罚分明?!”

    她抬起头,眼眶红肿,目中晶莹,而眸子里莹澈的光,此刻如利箭离弦,狠狠地往叱罗杜文心里扎。

    皇帝怒道:“好得很。朕回宫自然要拷问你!”下马伸手把她一拉,从地上拽起来就往里拖动。

    其间,她跟不上他的步履,摔倒在地,又生生地在青砖石地上拖行了丈余,到钗横发乱的时候才被重新拉起来,挟在腋下,踉跄跟到宫室,一下子扔到氍毹毯铺着的地面。

    叱罗杜文对宫中内监一伸手:“取朕的鞭子来!”

    那杆乌油油的皮鞭,凌空一甩便是“噼啪”作响,抽在屏风的木架上,上头的髹漆顿时飞掉一块,木头裂开;碰到绡纱面儿或织锦面儿,顿时发出裂帛之声,那屏风上或绘或织的桃花与海棠,顿时凋零成落花片片,飘洒在地上。

    “这东西,你大概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叱罗杜文扽了扽皮鞭说,“你不要闹,好好说,有所求也好好说,我便不打你——你吃不消它的。”

    他的体谅,换来的是翟思静的“呵呵”冷笑。她从氍毹毯上抬起头:“大汗,我说的都是真的,长越是我唯一的希望——逃离你的唯一希望。”

    “你不想让他活命了?!”

    翟思静凝视着叱罗杜文,“呵呵”地又冷笑起来:“不是我不想,从你开始给他加罪起,你就不想他活命了,对不对?钱粮、部曲,是真的,是我的私心做的孽,我认;可御辇、衮服这种华而不实、空落口实的东西,怎么可能有?”

    叱罗杜文起先不说话。

    “但是我的眼睛里不揉沙子!”叱罗杜文好一会儿后才说,“一点沙子都不揉!他或许还未行造反之实,但你和翟家人有助逆的心思,便是把他上绝路了。”

    翟思静说:“所以,我不打算求情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罪责我可以领,但其实我也知道长越迟早是死,他越长大越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你知道,你阿干虽然也算不上什么明君,但身份上从来都是嫡长,任意有一个人肯辅佐他唯剩的儿子长越,他都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因为你名不正、言不顺!”

    她自诬,拿准了她是他的软肋,以此来要挟他,又或者,不过是想跟长子一起死。

    叱罗杜文生平最恨要挟,只有他可以控制、赐予、命令,不能让别人拿住他的软肋!

    而面前这个,不过是个娇嫩的世家女郎,大概从来不晓得皮肉吃苦时有多么大的痛楚——能叫人神思俱废、恨身为人。

    他决定狠狠心教训她,长痛不如短痛,于是扯住她披散的长发,把她摁在氍毹毯上,照着不会内伤的腿上狠击一鞭,打得她顿时一声惨叫,而后蜷起腿浑身颤抖起来。

    “痛不痛?嗯?”他居高临下问,“还和不和我犟了?”

    看她倒噎着气说不出话来,他又心疼了,说:“打也打了。这件事我也就不怪你了。既然你也知道陇西王谋逆是死路一条,也不要再给他动歪脑筋了。我对你既往不咎,你不要在作死!”

    “怎么……我还应该叩谢皇恩了?”她终于透过气来,回身讥讽地笑。

    “你不要如此恃宠而骄!”叱罗杜文再一次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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