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无章刺来,无章重伤未愈,自然不可能躲过海王的这一击,可是他也根本就没有躲,而是冲着海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笑容于无章而言是如释重负的笑,于海王而言,却是暗藏算计的笑。
戟头从无章的身体贯穿而过,不费吹灰之力,无章“咚”地一声重重跪在地上,伤口处所流出来的血,是黑的,是臭的,有几个靠得近一些的人,闻到这股腥臭味,都是忍不住得捂住鼻子倒退几十部,想起那一股味道来,却还是忍不住地恶心犯吐。
无章单手扶地,单手抓住那刺在自己身上的戟,费力地想要抬起头,却是又从嘴巴里吐出一大口的淤血。
“无章!”
海王对无章发动攻击的时候,善义就像要冲上去,却被默斐牢牢抓住不得挣脱,一直到无章被海王刺中倒在地上,善义才挣脱开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地冲上前去,跪在地上抱住无章巨大的身体,那黑色腥臭的血全部都沾在了她的身上,她也恍若味觉,只是抱着无章,说道:
“不要害怕,无章,我带你去治伤,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善义……”
无章松开了抓着戟的手,他想要转过身,去抱一抱善义,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力气了,认识到这一点的无章,眼中划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他又挤出一个笑意,来掩盖这一份一闪而过的失落,他说得很慢,却从无有过的温柔:
“善义,若有来生,等我去找你,我给你编制这个世上最好看的花环,做最好看的嫁衣,给你世上最温暖的家。”
凶兽死了,是否有来生,谁都不知道。
可是无章说的这个来生,实在太美好,善义流着泪,猛点头:“你记着,一定来找我,我要戴最好看的花环,穿最好看的嫁衣,嫁给你,我们要有一个最温暖的家。”
善义的这句话还未说完,无章那扶在地上的手,便再也撑不住,整个人“咚”地一声,彻底滚到了地上。
善义拉不住无章,也被他带得摔在地上,那最后一个“家”字,差不多还未说出来便被闷住了,善义哭了,她知道无章重伤难治,又做了太多恶事,终归难逃一死,她自己也是,早晚要为自己所做下的事情负责,自食恶果。
可是她依旧伤心极了,伤心到哭了,一颗接着一颗的眼泪从眼睛里面流出来,流进嘴巴里面,又苦又涩,滴到地上,转瞬就消失不见。
无章的死,却是将在场“看戏”的众人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只怪物说了什么?
他说母神杀了景尔,杀了上任山祖夫妇,杀了子闵,杀了许多人,而海王,还是母神的帮凶,共同参与了这些恶事?
而杀了无章的海王,同样震惊异常,而他的震惊,来自于善义。
海王持戟站在善义跟前,几乎不敢相信道:“善义?”
无章是凶手,死后尸骨很快便化成了一滩血肉,善义身上沾满了无章的血,她跪坐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看着海王的眼睛,幽幽说道:
“我是善义。”
“竟然是你!”
确认了善义的身份之后,海王持戟便要杀了善义,而手中的戟还未能刺中善义的胸口,却被从天而降的一根鞭子牢牢捆住,停滞在半空中,不得动弹。
海王抬头,说道:“战神大人,此为何意?”
默斐手持驱魂鞭一端,凌空而立,说道:“故人相见,当该叙旧,海王这般着急灭口,是为何意?”
海王冷哼道:“此女与我洛璃宫有不共戴天之仇,杀了她,是罪有应得!”
默斐道:“海王是否说错了,不应该是,善义,与洛璃宫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海王盯着默斐片刻,道:“战神大人,这是我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