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李淮南只能捏着康儿红红的脸蛋,轻声保证:“我不会臭的!”
宴会结束时,朝臣们在跪送了小皇帝离去后,也纷纷带着自己的家眷出宫回家。
李淮南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脑袋晕晕乎乎的,身体也轻飘飘的,仿佛飘到了云雾之中。
她经过御花园时望见前几日下的雪还未消干净,有一些残雪隐藏在枯枝烂叶中,渐氤的月亮如海面上升起的白雾,朦朦胧胧间探出了头。
李淮南醉醺醺的走到御花园的秋千边,秋千很干净,周围没有积雪留存,唯有一层薄薄的霜露。
她用衣袖抹去霜露。
“陛下!”
李淮南歪了歪头,有些不理解:“你怎么还在这里?”
“陛下,老奴——”
“啊朕不想听,你们都离远一点,朕要一个人在这儿坐会儿。”
挥手屏退侍从们后,李淮南坐上秋千,双脚有一下没一下的点这地,两手抓着绳子,晃动着身体。
“月色真好——”
“就是有点冷。”
“如果是夏天的话,在御花园赏月会更有氛围,可是现在是冬日……咦?言相?”
李淮南停下,脚尖撑地。
远远树下有一个男人身着黑衣长身玉立,她眯着眼睛,看的不是太清楚,但凭直觉感觉是言溪云。
事实证明,她没有猜错。
知道是熟悉的人后,李淮南放松警惕,又开始晃悠起秋千来,沁香的浓酒在她的胃里翻腾,大脑处于极端的两个温度下,一半是被烈酒灼烧至颊边的热意,一半是在折胶堕指中出来的凉意。
她醉的实在不轻。
“这么晚了……言相还不出宫吗?”李淮南发音有些不清楚,艰难的说了出来。她一边保持着荡秋千的动作,一边伸出手轻轻掐了掐自己的眉心,试图这样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在树下站了很久的男人终于晃动身形,慢慢挪动在李淮南跟前,秋千还在他面前慢悠悠的晃悠着,言溪云伸出手,止住了秋千的晃动。
李淮南歪了歪头,“?”
“我有些话想与陛下说——”
“什么话?”
“陛下觉得……爱是什么?”
高大清隽的男人低着头吐出了这句困扰他多时的话。这些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李淮南,即使他已经给自己安排了百倍的工作,书房的桌面上堆积着一堆政务,他每天忙的昏天暗地,恨不得将自己分成几个人来做事,可即便如此……那微不可查的空暇时间内,他的脑子里仍然布满李淮南的身影。
“爱?”她迷糊着眼向上方看去,大脑神智持续懵中——
爱?
那是什么?
少年懵懵懂懂不知情/爱是何物的样子就像一只未成熟的小羊,对世界都充满好奇和求知欲,见她这般,言溪云也知道问不出什么话来了。
他望着倚在秋千上将要睡着的李淮南,大脑持续放空。
有一瞬间他在想,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
男人想了又想,没有得出结果。
豁然间,他突然想起自己方才的那个问题,唇齿轻轻张启:“爱是一种令人心神疲惫的东西。”
月轮浅光又洒下来几分,半映半掩的躲过云层,李淮南安静地靠着秋千小憩,洁白的月光为她的身上披了一层羽衣,如同圣洁的天使,闭眼聆听人世间的苦难。
言溪云喟叹一声,他伸出宽大的手掌,袖袍从他腕上滑落,暴露出同样白皙的肤色。
他的掌心即将放在李淮南的头上——
突然,一道凌冽的石子夹裹着数道劲风猛地向他的手背击去。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