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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纯的他还不知道这是身为小倌的净身过程。

    江尘心下生厌,面上却不显半分,轻声细语地说道:“你放在那便是。”全然一副认了命的样子。

    婢子低声应是,一边将手里的托盘慢慢放在桌上了,一边忍不住一直用余光偷偷窥视江尘,她还是第一次服侍这么好看的男人,耳后根立刻变得通红起来。

    江尘倚靠在床沿上,低垂着头,看上去是一副认命乖巧的样子,其实他转了转眼珠子便瞅见了那婢子一副羞怯的模样,心下便顿生一计来。

    “这位姐姐,请问你名唤什么,年芳几何?”江尘故作平淡地开口。

    婢子一愣,没有想到这神仙公子竟然主动找她搭话,慌乱地收回打量的目光,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我吗?我叫绯袖。”

    真是没想到,这位公子不仅容貌是生得仙姿玉色,甚至连声音都是如此纯净温润,犹如玉石之声。

    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这张占尽风流、一貌倾城的脸突然放大,男子猛然弯腰凑近,清俊的气息骤然萦绕在耳侧,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绯袖姐姐……”

    男人的眸子颜色很深,其中并无光华流转,却更像是擅长魅惑的狐狸幻化为人形,烟视媚行,一颗泪痣盈盈坠在眼尾,蛊惑人心。

    *

    很快,绯袖低垂着脑袋,端着来时的托盘原路返回,白瓷碗里的流食完封不动,几乎没被人动过。

    “啧,看来还在闹脾气不肯吃饭呢。”守门的人刚刚上完茅房回来,眼睛只顾着瞅托盘去了,其他地方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直到绯袖的那一件高粱红绣花鸳鸯莲鹭锦纱裙飞快地消失在拐角后,他才醒悟过来:“这绯袖,慌里慌张地做甚,连门都没锁。”

    他一边掏出钥匙锁门,一边心里暗自嘀咕,不对啊,绯袖有那么高吗?怎么那裙子那般短,露出白花花的小腿来,看着实在是太碍眼了。往日里连他肩膀都不及,刚才擦肩而过之时,虽然低垂着头,但竟然还比他高出半个头来。

    这人身子一哆嗦,锁门的手停住了,连忙慌里慌张地打开门,却只见满地都是花瓶的碎片,隆起的被子中隐约有个人形。

    他快步上前掀开被子,里面额头鲜血淋漓,双眼紧闭,被扒去衣衫的昏迷的人不是绯袖又是谁呢?完了!

    他连忙冲出门去,撞见几个婢子便大声吼道:“你们快去通知妈妈,就说那男人跑出房门不见了。他现在还没有走远,我现在则是集结人把春满楼的大门守住,他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逃。”

    话分两头,江尘虽是走出了困住他已久的厢房,然后一出来却是傻了眼。那老鸨做这龌龊的勾当,竟然这般发家,春满楼大得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本就不会穿女子繁杂的衣裙,手忙脚乱地囫囵套上了,却每走一步都在往下面滑,害得他有一只手就不能离开过肩膀。

    他将头发披散了,一直低垂着脑袋,不敢正大光明地抬起眼,只能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张望一番,可拐了几个弯,下了好几楼,他还是没找到离开的路。时不时便有男人抱着衣衫半褪的女子说着词艳语、开着玩笑走过,他只能快速退到墙角的阴影处,低垂下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背后就有一个女子的清脆声音响起:“绯袖,你来东苑做什么,妈妈这几日不是让你好好看管新人吗?”

    江尘咬了咬牙,也不敢回头,装作没听到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女人唤了好几声绯袖,他都当做充耳不闻。

    “奇了怪了,这小妮子难不成不是绯袖?”女人摇了摇头,她是绯袖平日较为亲近的朋友,是跟她一起进这春满楼的,叫做翠裳,她看着远去的赤色背影,眼底生疑:“可这衣裳的纹络都是她自己一字一线绣的,是她独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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