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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然无声地来到那酣睡的男人身前,举起菜刀一刀又一刀地砍下去,她不知何处是要害,母亲没教过她这个。

    四五刀过后,她的手腕已经发酸了,男人忽然睁开眼看着她,身上的疼痛让男人眼睛瞪得老大,她吓得手腕一抖,但是又用尽力气砍了一刀,这一刀落在了脖子上……

    “哐!”

    菜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而又骇人的声音。

    钟黎看着床上的血和男人的尸首,呼吸突然变得紧张,她的手腕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

    她就这样用草席拖着母亲的尸首,五步歇一下,拖到了草房的后面,用手刨出一个土坑,将尸首放进去,一点点用土盖上,直到上头堆成一个小山。

    她之前听母亲说过,人不能犯法,犯了法是要被送到官府的,母亲说的每句话她都记着。

    她带着一身的血去了府衙,结果正好碰上了来接碧月的阁主。

    “这小姑娘真是不简单啊!”他看着小小的钟黎,对着那府衙的县令说道。

    “是啊,可惜小小年纪却经历了这样的事,以后……”县令看着钟黎失神无光的眼睛,叹了口气。

    阁主却不以为然,他蹲下身子,朝钟黎笑了笑:“孩子,要不要跟我走,和这个小丫头一起。”

    钟黎看向站在一旁的碧月,虽然眼眶哭得通红,小脸却透着一股倔强,尤其是那双圆润的眼睛,里头似乎盛着坚定的光。

    她收回视线,看向阁主,眨了眨眼,问道:“去哪儿?”

    阁主起身,低声道:“去一个能养活你自己的地方。”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血,这时候心中才漫上一层迟来的害怕,声音发颤:“可是,可是我杀人了……”

    阁主轻笑了一声,一只手负在身后,微微俯身,按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小姑娘,禽兽是不能和人相提并论的,你只不过宰了一只该宰的畜生罢了。”

    这话让钟黎愣住了,她沉默半晌,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碧月,而后说道:“那我跟您走。”

    县令让人给钟黎换了身衣裳,将阁主一行人送到门口,负手叹道:“如今这世道,我这个县令当得也越来越没劲了,我倒盼着哪天两眼一闭,再也不用理会这些烦心事了。”

    阁主玩笑道:“要不徐县令也来我霖铃阁混混日子?”

    县令摆了摆手:“算了吧,我这一身书生气和你们霖铃阁可半点不搭,恐怕就连你们阁里写字的笔我都握不动。”

    二人被这话逗得朗声大笑,阁主身后的碧月和钟黎互相看一眼,钟黎斟酌片刻,朝对面的小丫头说道:“我叫钟黎。”

    碧月也礼貌地回应:“我叫沈清月……”

    钟黎想到这,忽然碰了下碧月的肩膀,说道:“你原来的名字多好听啊,自从进入霖铃阁之后,就没见你用过了。”

    碧月苦笑一声:“没办法,谁让月被遮住了呢……”

    更何况那个名字在沐涞国会招来许多危险,所以她后来才改了名字。

    钟黎瞥了她一眼,“不愧是读过诗书的,说话都是文绉绉的。”

    碧月叹了口气:“自从这双手开始握剑,就再与那些经史子集无缘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舞刀弄枪痛快。”

    钟黎举起坛子和她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赞同道:“可不是吗?握上这把剑,只要不坏了规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二人都很感激阁主当初把她俩捡回来,不然她们也不会有机会在这清明的月色里,把酒言欢了……

    “话说那徐县令也是个好人,可惜劳过度……”钟黎想到这心中便一阵伤感。

    碧月屈起一条腿,拎着坛子的手搭在那条腿上,靠着箱子仰头盯着窗外那轮明月,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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