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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纵心思烦乱,却也存着几分理智,不敢走出太远。

    但却也十分需要冷静一下。

    刚才的一切都太过于诡异,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陆梵安的舍身相救,以及,他不平常的心思。

    明明陆梵安对自己一直以来,除了这张脸,其余的都是不满的,可他为何要救自己呢?是因为所谓的良善吗?

    容市隐自嘲的笑笑,或许今日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陆梵安都会救吧。陆梵安会对素不相识的路人出手相助,会想法子宽慰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的遗憾,也能为朋友坚持几年如一日的奔波救人。

    刚才于陆梵安而言,是一条摆在面前的人命,所以又怎么能不救呢。

    可是,于他呢?容市隐在心中问自己,他在人间历经的二十几年里,有一半的时间,是在世情最凉薄,人心最险恶的的泥淖里爬行。

    他就像一柄尚未锻造完成的剑,只有不断的一遍又一遍的经历命运残酷又冷漠的撕扯与锤打,他才能保持住他的锋利,见血封喉。所以他害怕软肋,害怕犹豫不决。

    可是刚刚看见陆梵安为救他而受伤,他慌了,也乱了。

    就好像一块坚硬的冰突然被烫出了一块豁口。而那块冰,是容市隐赖以活着的信念。

    原来,陆梵安给予的希望竟是这般炙热而强势。

    “不应该的……”容市隐自语道。

    另一边,被扔下的陆梵安看着容市隐不咸不淡的离开,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也有一些委屈。他当时看见容市隐被在了刀刃下,他是恐惧的,也是紧张的。

    儿时被父亲仇敌将剑抵在脖子上挟持的画面也浮上了眼前,一时让他分不清虚实。可纵使那般情况之下,身体还是比脑子更为迅速的做出了决定,他不能让容市隐死。

    他佯装夸张的喊痛声,其实也有一半真在里面,只是不想让容市隐太过自责担心,所以故意做成了打趣的模样。

    可还是他自作多情了,容市隐别说担心了,连半句宽慰都没有,许是心里还嫌他多事也未可知。

    陆梵安越想心里越不来劲,想他陆大公子,向来都是旁人顺着他的意思,几时需他委屈求全。一时对容市隐也生出了几分怨怼。

    ……

    容市隐踱回破庙,却站在暗处并不现身。

    院里的火把已快要燃尽,微弱的光在风里忽明忽暗,不住的跳跃。衬得院里的人愈加的落寞孤寂。

    落寞孤寂?容市隐被自己吓了一跳。这种词怎会是陆梵安呢?

    他明明是那般风流不羁的京师贵公子。走到哪里,都是一片热闹欢喜之象,怎的短短几日,他就和本与他完全无关的词语扯上了关系了呢。

    容市隐心间突然有些烦闷,但他没意识到烦闷之中还有一丝凄凉与自艾。他就是这般不详的人,同他染上关系的人,似乎都会变的不幸。

    可陆梵安就应该是陆梵安,风流潇洒也好,赤忱热烈也罢,却绝不该是这般。他不能因为贪恋陆梵安带给他的温暖,就将陆梵安也拽进深渊。

    容市隐看着陆梵安在逐渐微弱的火光里慢慢变暗的背影,眉间是说不出的黯然,声音轻的像是呢喃:“陆梵安,怎么办呢?”我竟为你,犹疑了。

    纵使容市隐的声音已经轻到极致,可在寂静清冷的夜里,陆梵安依旧回了头。

    咫尺之距,却是隔山隔水。遥遥而望,只剩满目凄凉。

    ……

    翌日天还未明,众人已经收拾上路。容市隐心里记挂陆梵安的伤势,可思及絮南水患,权衡利弊下,还是下令加快了行程。

    中午在官道旁茶馆中歇脚时,邓蒙子与容市隐商议治水事宜,可终究还未实地考察过,只能是纸上谈兵,难以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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