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高大汉子,他虽是药王谷的人,架不住那小白脸撒娇,自然会偏向晏国这一方。
两方力量悬殊,动武不占好处。
徐霁沉默片刻后道:“既然都是向药王谷求药,应当此事为重,何必互相阻挠两败俱伤。不如同心协力找到药王谷少主,请谷主出诊。其他事情,容后再谈。”
宋韫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想示弱和谈。目光在徐洛二人身上巡回,沉声道:“你们还想在晏国久留?未免太过放肆了吧。哀家也好奇,到底是为何人求医问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绝症顽疾,竟要劳动二位冒着天大的风险一起出马?”
话音刚落,洛岱神色就变了,他眉目阴鸷怨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徐霁伸手去安抚,却被躲开。
宋韫将两人的动作神态尽收眼底,心中大概猜到他们是为洛岱求医,好奇到底是要治疗什么病症。
徐霁薄唇张合,语气生硬:“既然是在贵国境内,自然要按贵国的规矩办事。太后娘娘,朕是一定要向谷主求医的。要什么条件,你提吧。”
宋韫连日来心事沉重,自责愧疚与前仇旧恨堆积在一起,满腔愤恨无处发泄,面对徐家人,他当然是除之而后快。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大不了同归于尽,就算赔上性命,只要杀死徐霁洛岱二人,也算是为父辈报仇了。
可理智又让他不得不考虑后果。手刃仇人诚然痛快,可之后呢……康国皇帝秘密潜入晏国,未必没有人暗中保护,或许就在附近,或许是在边境。但无论那种情况,只要皇帝和太后稍有闪失,两国大战是免不了的,事发的闵州更是首当其冲。此处的百姓刚遭遇了战乱,经不起再受折腾了。
但送上门的肥肉,也不能轻易放过了。
“说不上条件,只是有些账需要理一理。闵州与康国接壤,晏国内乱,想必不乏陛下您的推波助澜吧。”
宋韫从容看向徐霁,这位青年皇帝魁拔高大,眸色深沉不怒自威。却也会在余光瞥向身旁太后时敛去锋芒,有一瞬患得患失的脆弱与依赖。
果然如齐胤从前所说,他们关系匪浅。只要是能为洛岱治疗,徐霁会甘愿做出退让牺牲。
徐霁没有接话,等着宋韫下文。
“因战乱,误了秋收,民以食为天,我国承受了天大的损失,只需贵国赔偿我国小麦、玉蜀黍、稻谷各万石,陛下以为是否合情合理?”
三种作物各万石,加起来三万石,几乎是康国全国一个季度的产粮。这还是「只需」?
徐霁眯眼,仿佛一头受到挑衅即将扑杀猎物的猛兽。他盯着宋韫眉心那一点朱砂痣,目光像刀子一样,恨不得从那一处红点开刀,将提出无理要求人的脑子整个剜出来。
齐胤绷紧全身,挡在宋韫面前,同样狠厉地直面对方,发出威慑性的低吼。
只要对面胆敢反驳韫韫,他就会冲上前咬断吐出「不」字的喉咙。
对面人多势众,而且人仗狗势,不可硬碰硬。良久,徐霁紧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回答:“可以!合、情、合、理!”
“可以就好。既然是在我国境内求医,诊金自然不可少。值得陛下为之亲自求医之人,应当是无比尊贵的。”宋韫目光快速扫过洛岱,“贱价辱没贵人,高价又显得主人欺客。不如折中,就以千两……黄金为价,如何?”
宋韫说出「千两」时,徐霁稍稍松气,以为是白银,后面跟的竟然是黄金。好一个坐收渔利,诊病的又不是齐家,他倒也好意思沾药王谷的光狮子大开口。
但只要花钱能办妥的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徐霁瞥了一眼洛岱,此次出行,是瞒着内阁的。他即位不久,若是走漏消息,恐怕国内生变,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是钱财和粮食,暂且送给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