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做一番手脚才好。
马车直接进了谪仙楼的后院。
芙蕖抱着琵琶下车,身后有吉照跟前,面前也有一婀娜女子带路,上了三楼,停在一间雅阁外。
带路的娘子扣了扣门,轻声道:“郎君,人到了。”
一个冷淡的嗓音隔着门传出来:“进。”
娘子推开门,对芙蕖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允芙蕖一人迈了进去。
吉照自觉停在了门口,道:“我在此等候姑娘。”
门关上。
带路的娘子也留在了外面。
芙蕖站在门口先打量了一番,见一幅花鸟游鱼的座屏横贯了雅间东西,隔断了内外间,刚才说话的人,影子就映在屏风上,他在里面自斟自饮呢。
隔着一扇座屏,芙蕖俯身行李:“民女给驸马爷请安。”
里面笑了:“安,不必多礼,姑娘是贵客,请上座。”
芙蕖绕过屏风,先瞧见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满绿驸马爷。
倒与想象中的不同。
是个身形瘦削的文人。
人一瘦,就容易出风骨,再加上读了几十年书,一副好相貌加成,芙蕖想不通,有这样的驸马爷在眼前搁着,芳华公主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驸马对面留了个位置,芙蕖见状不矫情,礼数周全地入座。
驸马浅笑着:“在下今日有耳福了。”
芙蕖柔和一笑,垂手拨弄琴弦,一曲浔阳夜月从指尖流泻而出。
驸马亲自撑开了窗户。
婉转的乐声几乎拂遍了整个三层的雅居。
一曲结束,正好到了开宴的时候,驸马站起身道:“劳姑娘稍等。”
芙蕖也起身相送。
驸马一走,她明白这一场戏已开局了。
同在三楼。
驸马推开了另一间雅阁,里面早等候了六七位大人。
一番互相见礼,驸马竟是最迟到的那位。
吏部侍郎拱手:“我道驸马爷如此端方君子怎会失约呢,原来是被仙乐绊住了脚步啊。”
有人跟着奉承道:“今夜跟着驸马爷沾了耳福,好一曲浔阳夜月,现如今这曲儿啊,能全须全尾弹下来的乐师可不多,谱子七零八落的,整套都收藏在大家手里,轻易不舍得见人的……驸马爷得此乐师,怎还藏起来了?”
驸马一身清骨融入酒池肉林中,奇异的竟不见任何违和,他揽袖自罚一杯,才开口道:“咱们几个正经谈事,带她来作甚,我叫她在阁里等着了。”
礼部侍郎:“谈什么事,有什么事好谈的,我先说好啊,今日席上,谈天谈地谈女人,就是不准谈正事,谁要是敢带那些烦心事上桌搅局,别怪我叫人抬下去腌酒里了。”
他们这厢正说着。
廊外幽幽的琵琶音再度飘来,是一曲春闺怨曲鹧鸪词。
吏部侍郎哈哈大笑:“由此看来,驸马藏得不是乐师而是娇人啊。”
驸马终于显出几分无奈,道:“罢,秋姑,去把人带来,今日诸位大人兴致好,我也出个人给各位助助兴。”
礼部侍郎笑:“这才对嘛!”
驸马的眼光自然是高的,当年芳华公主何等姿色,燕京城里这些世家们,但凡见过,无人不叹服。驸马爷的目光就算再不挑,有珠玉在前,总也要选个差不多的吧。
众人翘首以盼。
芙蕖走过夜里昏暗的临廊,脸上面具垂下的流苏,没一条珠链的末尾,都坠了一颗色如血的宝珠,眼尾上了重彩,勾出了一抹上挑的妖冶。
待她进门。
说惊艳是真的。
说失望也是真的。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