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的生存指南 第147节

风袭来,吹起帏帽所坠的白纱。

    她抬手,轻轻压下。

    林业绥两指轻揉着掌中玉手,温润道:“幼福虽不知隋郡的风,却可知青城山的风是何样。”

    宝因有些楞神,倏忽想及他们途中所乘的船,按照原定计划本是只需走陆路的,但走水路所经过的郡县要多些。

    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清都观的监观便出来了,右手持左手大拇指,行着拱手礼,眼睛环视了一圈周围,密密麻麻的人,还有官吏以及本郡郡守:“不知善信所来何事。”

    林业绥漫不经心的扯下腰间的鱼袋,嗓音清幽:“陛下疑心怀安真人之死,遣我前来探查。”

    五公主曾在此修行,接待过皇室中人,监观自然立即认出这是三品以上的金饰鱼袋,当下便避让过一边,迎人入观,心里也变得战战兢兢。

    把所有可能都想了个遍,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见要进观去,宝因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悄然往后退了两小步。

    手中柔软不见,林业绥眉头微拢,淡淡瞥了眼,最后顾及到有一众人站在这里,压下那股渐渐发酵的躁意,抬脚迈过门槛。

    武吏守在观门前,郡守也跟着进去了。

    宝因手掌也垂落在身侧,松松握着块裥裙的布料,使鞋履得以露出,而后上石阶,步履缓慢的走在观中,只见地上爬满青苔,还有一池莲花。

    各殿与静室皆是历经岁月的古朴,的确是个清修的好去处。

    看到男子已进去,监观吩咐名女冠陪着宝因,随后匆忙去说道:“真人乃入定羽化,这是我们观中师兄弟亲眼所见,当年本观更是被张特使的人守着,不知官家因何疑心。”

    穿过廊庑,林业绥站在三清殿门口,听到女冠的话,眸光始终没有丝毫的波动,不过是个托辞罢了。

    他不冷不淡道:“羽化之前可有何异样。”

    监观张口就来:“并无异样。”说完才仔细想了想,添话道,“若一定要说有,大概便是羽化的三日之前,真人命身边的小女冠誊抄了几首诗文,嘱咐师叔等她羽化后,烧掉生前所有的吃穿用物,不准让从建邺来的人碰,更不能带回宫去,以免弄、弄脏了她难得的干净,倘陛下和贤淑妃一定要些她的东西,便送那封信回建邺去。”

    弄脏二字,她说得磕磕巴巴,生怕因此被定了个妄议皇家的罪名。

    林业绥捻搓着指腹,转过身,背对殿中三清像,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女子身上:“抄的哪首诗。”

    九载之前,监观还是观中修行的女冠,跟随其师父接待过张衣朴,紧接着处理了怀安的事,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最不好相处的小师叔原是皇室的五公主,故对其中细节更是铭记,说得也是斩钉截铁:“白乐天的《读史五首》,还有一副真人的真迹挂于她生前所居的袇房内。”

    简单问了两句后,林业绥忽皱眉,语气难测:“我近日会暂居在山腰的另一处道观中,还需监观配合些日子,郡守亦不必跟着,我此行并非是人人皆知的公务。”

    郡守想着或是天子私下所交代的事,不宜宣扬,拱手作揖一番,下山回去了。

    监观也施道礼,称是。

    他们刚离开,男子便几步下阶,走向快踩到青苔的妻子,温凉的掌心握住其腕,把人带回自己眼前,再顺势重新扣住其指:“走吧。”

    宝因摘下帏帽,偏头看向他身后:“都已问完了?”

    林业绥带着女子一步步离开这,声音又恢复原先的平淡:“什么都没留下,唯一可知的便是死前将白乐天的《读史五首》送到了长生殿。”

    宝因闻言,不由垂眼,默诵起这首组诗,所吟之典不下十个,有楚怀王流放屈原,荒国政,汉文帝疑心贬谪贾谊,所流露之意皆是含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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