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个月再次回到南市熟悉的办公楼里,纪小梅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转了半圈看向窗外的高楼大厦,耳边还有李总的话在回响。
“纪主管,这次罗卡计划重组,你能回到南市,我真的太高兴了。去年几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于你的专业水平和判断能力,我是相当信任的。我期待你今年的表现,公司一定全力支持你。”
她鼻子里轻轻冷哼了一下,把椅子转回来打开笔记本电脑。
门外想起了两下轻快的敲门声,一个女孩子笑嘻嘻的脸探了进来,“小梅姐!”
纪小梅微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几个女员工一起推门涌了进来。
“晚上定的江市菜馆呢,小梅姐满意不满意?”
“接完风要去唱歌吗?”
“那少点点儿辣菜……”
纪小梅不断点头回应,时不时插上几句玩笑话,不大的办公室里好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儿要冲出来一样。
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一切都很完美。但她心底深处却有一块儿地方,始终被莫名的惶恐所笼罩。
凡烈有点不对劲。
这一个月来他太乖了。每天准时微信问候,语气温柔,体贴入微,尽职尽责,不再出言调戏,也不发暴露照片,悄无声息地抹去一切性的痕迹,俨然一名通过最高严格审核后的官方定制男友。
她多年前就对凡烈的脾性了如指掌,也亲眼见过他是怎么对那些过了新鲜期的女孩,她只能竭力控制自己不往那个最坏的方向去猜测。
“他在愧疚,”她对自己说,“我都回国了,他还要让我再等他两个星期。”
她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资料,双手放在了电脑键盘上。
凡烈确实在愧疚。
他从港市回来一下飞机,就把纪小梅寄存在他家的那个画筒翻了出来。
一叠画稿卷在一起,他抽出来对着灯看了一眼就塞了回去。实物比他想象得大得多,对眼球的冲击也更强烈。他有种错觉,不赶快把盖子盖上,那些恶心人的东西就会爬出来。
尽管凡烈现在有着各种迷惑不解,总觉得有些东西隐隐约约还没抓住,但在没有全部搞清楚前,任何他以为的“亲密行为”,都有再伤害到纪小梅的可能。他必须小心翼翼。
这让他有些束手束脚,但他愿意再等一等。现在凡烈最担心的,反而是如何面对纪小梅。
这个女人太聪明,太了解他了。
她看一眼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然后用轻飘飘的两句话撬开他的口。而自己必须不动声色地把控主动权,然后用最温和的方式让纪小梅敞开心扉。
返回南市的日子逐渐近,这让凡烈倍感压力。
还在回南市的动车上,凡烈就接到了小月的电话。他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考虑了片刻回道:“那没办法,就今天晚上吧。我回去换个衣服,你让小秦六点半把车开到我小区门口等我。”
他长呼了一口气,又拿起手机切到跟纪小梅的消息界面,一条消息打打删删,最终他发了一条:
-小梅,我很想你,但今天突然有个重要客户要见。明天你下班了我去接你好吗?
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了回信。
-凡总辛苦了。那明天等你。
这疏远的语气让凡烈心里一凉,但紧接着又过来一个眼泪汪汪的猫猫表情图,让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他手指轻轻抚过那个表情图。
小梅,等着我。
纪小梅按灭了手机,对着咖啡机愣了好一会儿神。几位同事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路过茶水间跟她打招呼:“走了啊小梅姐!”
还有人打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