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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大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上前来取走白皎的体温计,又看了眼白皎手腕内侧的情况。

    “嗯,不过敏,把另外一瓶体也挂上吧。”

    大庆感觉自己胸中有一块石头落了地,又像一口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气终于呼了出去,终于畅快起来。

    他不由得再次无声地看向一旁的白初贺。

    然后大庆愣住了。

    他以为白初贺会像刚才的他一样,胸口悬着一口气,心里怦怦直跳,等待着医生宣读那个在旁人听来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结果,如同等待一场漫长的宣判,等待着头顶落下来的会是鲜花,还是铡刀。

    可白初贺没有,大庆怀疑白初贺也许压根就没有留意去听医生刚才说了什么。

    他看见白初贺守在白皎的床头边,一直握着白皎的手,视线始终落在白皎酡红的脸颊上,似乎分不出多余的注意力放在和白皎无关的事情上。

    深夜的点滴室里没有准备椅子,白初贺俯着身,似乎连呼吸都能和白皎发沉的气息纠葛在一起。

    站得累了,白初贺干脆单膝抵着地板,半蹲下来,伸手去摸白皎的额头,眉头紧锁着,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白皎因为难受而微蹙的眉尖,似乎想要分走白皎身上的不适感。

    “三十九度一。”医生看了眼体温计,“发着高烧呢,还好送来的及时。”

    白初贺似乎只听见了这一句,大庆看到白初贺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仿佛比躺在床上的白皎还要难受。

    “麻烦您了,他来的路上好像有点头痛,大概什么时候能退烧?”

    医生看了眼点滴,“挂上水了,一会儿就会慢慢降下来,输完这些应该就稳定了,可以回家去休息。”

    “好,谢谢您。”白初贺站起来,给医生鞠了个躬。

    “没事。”医生又看了眼床,看见白皎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有些哭笑不得,“不用捂这么严实,捂太狠了反而不好,确保他不会着凉的程度就可以了。”

    “好。”白初贺立刻应了一声,听了医生的话,把白皎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医生点了点头后离开了,“有什么事的话拉铃。”

    大庆也跟医生连说几句谢谢,然后站在床尾,看一眼白皎,又看一眼白初贺。

    他本来想问问白初贺有没有听见医生那句关于过敏的话,现在忽然又觉得其实不需要问那么多。

    大庆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另一端的沙发上,看着替白皎擦来的白初贺,脸上露出个释然的笑。

    无论是医生嘴里那个关于过敏的测试结果,还是他们去见季茹得到的回答,其实都是一样的。

    就算是不同的回答,真的会对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多余的影响吗?

    大庆脸上的笑容透出安心的味道,不知不觉间轻松了许多。

    就算白皎不是小月亮,白皎在白初贺心里的位置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白初贺不像他,大庆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对白皎的关心,首先是因为对这个性格好,长相又乖的男生有着天然的好感。

    但很多时候他对白皎的好,带着不可否认的对小月亮的挂念。

    大庆还记得,白皎第一次来店里,他特意给白皎面里加了很多面码和配菜。

    固然,他本来就会对白初贺身边的人格外好一些,但那一碗沉甸甸的面码,他心里其实揣着的是想让另一个和白皎十分相似、但多年吃不饱穿不暖的小男孩也能够尝到他如今的手艺。

    但白初贺没有,白初贺不会。

    白初贺没有像他和牧枚一样,大庆不知道白初贺是在有意控制自己,还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但最初的白初贺似乎从没觉得白皎像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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