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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 他做不到向别人一般阿谀奉承,他知道庚太后也不需要。

    这些年他明白,明面上暗地里依旧有很多人在盯着他,等着他出错想将他拉下来。

    宦海沉浮多年,看多了各式各样的争斗和规则之后,他越来越沉默寡言。少说少错恪尽职守,自认做好本职,没有任何把柄可供人拿捏。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想尽了方法想要摘掉他的官帽,甚至夺他性命。是姜妄连累了他吗?不,是他连累了姜妄。

    姜妄已经被革职,将他革职的正是关训本人。

    “好看吗?你的杰作。”

    身着石青色布衣的姜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脱去了阴森森官服的姜妄看上去轻松不少,将每一根头发都拢进了发罩内,自发罩底部垂下的两条飘逸的金色长带,看上去年轻不少,像是谁家少年郎。

    关训没有回头,依旧望着城墙之上。

    “一颗颗人头,挂在城墙上,飘啊飘……”姜妄将关训老家的民歌换了个词儿哼起来,这首歌是关训教他的,两人曾在北疆并肩作战,姜妄受了重伤又断了粮,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关训唱给他听的,之后他时不时便会挂在嘴上哼着,开心也哼不开心也哼。

    关训没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歌,姜妄自个儿憋不出承认的,正是因为这首歌他看上了关训。那时痛得要死又饿得头晕,关训坐在他身旁唱歌,他看着这男人的侧脸居然满脑子想的是,如果能活下去一定要给关训口一个。

    这个小愿望在往后的几年反复实现了不少次,费尽心思地诱惑他,更进一步的关系也成功了。本以为能和关训一块儿抓抓人杀杀人,直到老了一同退隐田园,相伴残生。没想到竟栽在此处……姜妄也只好认了。

    “你阿翁还好吗?”关训依旧背对着他,忽然问道。

    姜妄唱着歌儿轻快的声音停住了,被关训这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问话掐断了。

    姜妄咬着嘴唇笑,无奈又窝心:“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关训没说话。

    “阿翁年纪大了,经不起被囚禁拷问,折腾两下只怕他老骨头也散了。要是他再年轻个二十岁我才不管他。姓谢的私刑手段不比诏狱温和多少,被他盯上了也只能怪我阿翁倒霉了。”

    “救出来了吗?”

    “没。”姜妄说,“尸首被送回来了。我就把他埋在村中的地里。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人,一辈子就守着几亩地耕种,村都很少出,成天一睁眼就去地里。平凡了一辈子最后居然能因为朝堂斗争而死,也算他倒霉。”

    “你为什么早不跟我说?”关训道,“阿翁将你养大,是你唯一的亲人。”

    姜妄笑笑:“说了又怎么样。你也不会为了他交出蛇符。但我呢……不能对不起他,只好对不起你了。”姜妄沉默了片刻补上一句,“反正你也不在意我。被我背叛也无所谓吧,但是他不同。他除了我和田之外一无所有。”

    姜妄没有像以往一般去看关训的表情,更没有想从他的脸上琢磨出些自我安慰的细微表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姜妄向他拱手:“多谢奉典的提拔,否则我一介寒门只有马革裹尸的下场。”说着他跪了下来,伏在地上行大礼,“来世当牛做马再报答你。”

    说完姜妄便要走,关训冷笑。

    姜妄停下脚步,背对着关训将眼泪擦干净才回头:“你笑什么?”

    “你说话跟放屁没两样。”

    “……”

    “来世?来世个屁!谁知道有没有来世!”关训指着他,“你给我过来!别想就这样跑了。今生就做牛做马报答我!”

    面对关训如同吵架一般的气势汹汹,姜妄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你不怕我再出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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