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给那些为官甚久的老滑头。
书房内只有父子两人,外面连个听候吩咐的家仆都没有,完全不用担心,说的话会被人听去。
慕容渊持起手边的酪浆喝了一口,马奶发酵成的酪浆有浓浓的酸味,入口之后,那股奶酸味极其不好,但提神。
“朝廷不行了?”慕容渊眼眸深沉,他定定盯住慕容叡,慕容叡垂首,“阿爷消息比儿灵通,知道的应该比儿更多。”
慕容渊呵呵笑了出来,“你说胡菩提胆子大,可是你的胆子也不比他小多少。”
这小子的话下竟然有几分想要拥兵自重的意思。刺史兼带军职,不仅仅是此州的长官,更是一州军府的府主。兵权的确是有几分的。
“恒州太招眼了。”慕容渊突然道,他叹气靠在身后的隐囊上,“恒州这儿是朝廷故地,平城又是故都,哪怕现在朝廷不如以前,却还没到可以任由各州刺史任意妄为的时候。”
慕容叡低首,他双手交握对慕容渊一拜,“阿爷所言甚是。”
“事能做成,靠的是机遇,机遇不来,就算有再多本钱才干也是枉然。”慕容渊含笑睨他。
“最强的,不一定就能撑到最后,徐徐待之。”不过慕容渊莞尔,“不过胡家的儿子还真是胆子大,也不怕落个骂名。”
“做都做了,还怕别人的舌头吗?何况一个虚名,对我们来言,又有甚么实用的?”
美名那种东西太虚妄了,看不见摸不着,只存在于人的口里,和史书上的短短几句话。
汉人或许为此打破脑袋,可是对于刀口舔血,天性里长着狼的嗜血的胡人来说,这些东西就如风一样,卷过去也就没了,远远不如到手里的东西实在。
慕容叡两眼浮动的是野心,慕容渊斜睨着,突然意识到这个次子说不定和胡菩提都是一路人。
“先看看吧,胡菩提的确是把肆州给占了。可是肆州里头也有不少不安分的胡人,那些胡人连朝廷都敢反叛,更何况是他。以前肆州刺史没少为这些动不动就烧杀抢掠的胡人头疼,他要是压不住,到时候还是后院不稳。”
慕容叡不说话,只是端看谁比谁更狠罢了,胡人这种东西就是狼,压不住的时候,就要呲牙想要咬下一块肉,但明白面对的是不能战胜的强敌的时候,就迅速臣服。为新主所用。
他知道那些胡人空有武力脑袋空空,若是能用起来,是怎样一股力量。
他看到文书边还有一个拜帖,慕容叡拿起来看了一遍,发现是胡菩提派上送来的拜帖,说是下个月要过来拜见长辈。
鲜卑贵族之间彼此联姻,慕容家和胡家也没例外,都是亲戚。亲戚走动,再普通不过了。
慕容叡却皱了皱眉头,“他来作甚么?”
话语里老大不乐意。
“你和他有过节?”
“阿爷忘记了,上次过年胡菩提的弟弟被儿打下马。算起来,我和他有过节。”
何止过节,他都恨不得一刀把这对兄弟给刺个对穿,免得又对明姝虎视眈眈。
慕容渊不以为意,“年轻人血气方刚,兴致来了,来一场比试,技不如人,输了也就输了。要是真的怀恨在心,心胸狭窄至此,就算到时候再有本事,也只是个袁绍。”
慕容叡从书房里出来,早就没了之前的好心情,来之前心情欢欣鼓舞,甚至有点唯恐天下不乱,但是出来之后,就有些窝火。
胡家那对兄弟就不能好好的握在肆州嚣张那么一段时日,就马不停蹄的跑过来,恒州这快地他之前也没觉得有多好。
来往的佐吏见刺史家的公子脸色黑到了极致,吓得个个避走,免得一不小心撞上他的怒火倒霉。
有个新来的傻子,不知道是不是爷娘白生了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