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骆苍止为何愣怔。
没多久,骆苍止已经和宗光道了别,乔初夏不懂这佛家道别该怎么做,犹豫再三,垂下脸来又是合十双掌,再一抬头,就看见原本站在不远处的宗光师父已经走远了,浅灰色的袍子被风吹得一鼓一鼓,很有些意境。
两个人沿着原路返回,身边都是高大粗壮的槐树,看上去年头很久了,谁都不肯先说话。
“你一定很奇怪,我这样的人还信佛。”
乔初夏摇头,应道:“不奇怪,我小时候看,里面不是有大理段氏么,说是出身中原武林,笃信佛教。”
骆苍止摇头,轻笑道:“你也信!”
乔初夏又跟着摇了摇头,咬着唇道:“我以前也想着,都是骗人的,可是我后来想一想,把我遇到的这些人这些事,央求个会写书的人写下来给别人看,人家怕是也不会相信的。”
她一口气说完,叹了一声,再不说话。
“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做些什么,我从小就生活在莫斯科,连中国话都是十岁以后才学的。没办法,就常常来这里,有一天,宗光师父走近我,说这几个月来,每逢初一十五都能看见我,也算是缘分,指点了我一二,从此我便认识了他,每每来这里,都觉得很是轻松。”
骆苍止牵着她,迈过来时小门的门槛,两个人就在这一扇门的外面,门里,清幽,门外,喧闹。
乔初夏想,她这样生来就胆小怕事的人,居然敢埋伏在骆苍止这样的人身边,其实远比来得惊险刺激了。想到此,她的手心不自觉地泛起汗来,黏黏糊糊的。
重新上了骆苍止的车,刚系好安全带,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乔初夏翻出来一看,是廖顶顶,她顿时整颗心都揪起来,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其实她是有些小怨恨的,毕竟作为朋友,她却一直对自己隐瞒徐霈喆的真实身份,她不信徐霈喆也瞒着廖顶顶,可她却没对自己透露半分,就连暗示也不曾有过。
就算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乔初夏不能不联想,她接近自己会不会也是别有意图。
这样的生活简直太可怕了!你周围的熟面孔下,原来都佩戴着面具,而面具戴久了,是会变成第二层皮肤的,剥下来也是血淋淋!
“喂,顶顶。”
乔初夏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只是她自己清楚她有多紧张。
“初夏你在哪!我真的是刚醒,我不知道……哎,怎么跟你说呢,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廖顶顶的声音透着焦急,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乔初夏鼻头一酸,很想问问她究竟骗没骗过自己,可又明知道这答案其实没什么意义,于是只好抽抽鼻子镇定道:“我没事,顶顶,我现在有点儿事,回家再联系你,放心吧。”
她率先一步挂断电话,余光中能看见骆苍止已经在看自己了,赶紧转过头来挤出个笑,问道:“接下来去哪?”
他没急着回答她,审视的目光在她略显倦意的脸上逡巡了一番,这才收回那两道吓人的寒光,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朋友?”
乔初夏生怕将廖顶顶也牵扯进来,更担心骆苍止知道自己和徐霈喆有过联系,赶紧坐直身体答道:“嗯,一个闺蜜,感情上出了点儿问题,喝多了,我没办法,在这里守了她一整晚,怕她出事儿。”
垂下眼睛来,她打了个哈欠,神情果然很是萧索的模样儿。
骆苍止没说什么,拉长了声音,只回了一个“哦”,这才发动车子。
眼前是白花花的柔软身子,东倒西歪的酒瓶子,一地的烟头儿,耳边是粗喘混着娇吟,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偌大的一套高级总统套房里,此刻充斥着/靡堕落的味道。
几男几女,纠缠在一起,床上、沙发上、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