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夢魘 (5)
「顧大哥,讓我幫你。你也需要一個人在你離開時看著她啊。我知道我不是最適合的人選,但美寶不是參加了遊學團嗎?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聽見花園裡的交談聲,顏雨走近落地窗前。忽然間,深邃的黑瞳轉了過來,定定的看著她。她立刻驚慌的退了回去。
傻瓜,怕什麼?他不是說過這是單面不透光玻璃,外面的人看不見屋裡的情況的嗎?他怎可能在看她?但……難保他沒有說謊啊……
「顧大哥?」
「沒事。」高妤杏或許沒聽見,但他聽見了,屋裡那細微的腳步聲。這女人,一到白天就精神奕奕的四處走動,企圖偷聽他每次對話。她怕他在密謀詭計對付她那心愛的小男孩嗎?
她也太小看他了吧,假如他真要對付他,單憑她偷聽幾句,就阻止得了?
高妤杏還在努力的向他保證,例出一堆她不敢傷害顏雨的理由。他不耐細聽,打斷道:「小杏,不需要那麼多理由的。」
她不解的凝睇他。
他笑,溫柔的語調裡滲有一絲教人心顫的邪魅。「如果妳想她永遠留在我身邊,妳儘管傷害她吧。」大掌輕輕磨蹭粉嫩細緻的臉蛋,他邊替她抺拭沾染臉上的泥土,邊繼續道:「但假如這次妳辦得好的話,我可以忘記妳的頑劣,忘記妳違逆我的命令發出了那幾個訊息。小杏,妳比任何人更瞭解我的脾氣的,是不是?」
簡簡單單的一番話,卻教高妤杏心底冒起一陣寒顫,身子停不了的抖。
正因為比任何人更瞭解他的脾氣,她很清楚這是多嚴厲的警告。對那些「不聽話」的人,他是絕不容情的,包括她。
「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做得很好的。」高妤杏信誓旦旦的說。
「這才乖。」顧言斯讚許地輕揉她的頭。
這睽違已久的親暱教高妤杏心底一暖。差點兒就要哭出來。
以前,他也常常這樣讚她的。直至……
輕拍臉頰,高妤杏不許自己再想下去。
「嘿,小黑呢?」找遍全屋也找不到小黑貓的踪影,顏雨不客氣的向進屋的男人追討。
「……」頓了下,他說:「我送走牠了。」
聽見這答覆,高妤杏很快的瞥了顧言斯一眼,再回頭望向花園裡由她新堆起的泥土。
對奧林匹克的蠍子稍有認識的人都知道,蠍子不喜歡謊言。不論是其他人騙他,還是他以謊話騙人。對他來說,以虛假的故事騙人走進陷阱,是最低檔的技倆,他不屑做。唯有在你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敵人仍乖乖的走進陷阱,那才是計謀。
可,為了她,他竟然說謊了。
高妤杏的心在隱隱作痛。
她想起稍早前收到的他的訊息時,自己興奮的心情。她以為他終於原諒她了,誰知道……
顧大哥啊顧大哥,你知不知道,當我收到你叫我趕來的訊息,我有多高興?而當我見到你的家被破壞了,我又有多擔心?你又有沒有想過,當我走進房裡,看見你摟著她像摟著最愛惜的娃娃時,我的心有多痛?
不,你不知道,你也不在乎。因為你的心裡沒有我。
「啊……為什麼?」顏雨含著兩泡眼淚、怨恨的瞪他,心裡頭認定他是故意要折磨她,才送走那唯一可以陪伴她的小黑貓。
顧言斯沒有再理她,逕自走到廚房。
「牠的主人來接走牠了。」回答的是高妤杏。她趁此機會向顏雨伸出友誼之手。「雖然小黑走了,我以後可以常常來陪妳啊。」
瞪著美麗的柔荑,顏雨冷聲回絕。「我不需要。」她可沒有忘記她跟那可惡的顧言斯是一道的啊。
「我的屋需要。」廚房裡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