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船的。
“祁乐……”
殷世坚在发抖，一个小时前还在跟他闹脾气的小崽子，现在紧闭着眼躺在他的面前。
祁乐的手上一道很深的口子，不知道是被什么刮伤的，还带着一点点血迹。
殷世坚连忙让人帮他消毒包扎，自己则是双手都握着祁乐的手，用力得让祁乐感觉到疼。
“咳、咳咳咳噗——”
祁乐开始剧烈咳嗦，胃里一阵翻腾，侧着身体开始吐。
冷。这是祁乐恢复一点意识后的第一感觉。
“宝宝，宝宝……”殷世坚激动到声音发颤，但碍于祁乐身上还有伤，他又不敢轻举妄动。
殷煜过来就看到父亲跪在祁乐身边，后者的情况不是很好。
宋霖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都没事了。”
殷煜眼睛还是红的，看着父亲沉默。
片刻过后，他说：“我怕。”
宋霖之一愣，他又说：“可是我现在不怕了。”
“我不喜欢祁乐是真，可是看到我爸那个样子，我突然……”殷煜咬着嘴角，“我不想失去我爸爸，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一个大小伙子哭成这个样子，这是多害怕啊……
宋霖之按着他的头到肩膀上，手心轻拍殷煜的后背，“都没事了，祁乐没事，你爸爸也没事。”
“宋叔叔……”
宋霖之轻轻嗯了一声，很温柔。
殷煜很少会喊宋霖之叔叔，平时都是没大没小喊着老王八蛋，也只有在殷世坚面前才会乖一点。
“你也很重要。”
他的声音很小。
但是，宋霖之听到了。
回到沙滩上，同事们都围了过来。
祁乐还处在昏迷状态，所幸救护车来得也快，殷世坚连衣服都没穿，跟着人就上了救护车去医院。
殷煜拿着衣服没赶上，跑得太快自己还栽了个跟头。
宋霖之跟部门几个负责人交代了几句，也带着殷煜赶去医院，没想到本来就还在发烧的殷煜因为下海，烧得更加厉害了。
在医院里，祁乐刚包扎完就醒了。
挣眼看见白色的天花板时，他还有点恍惚。
身体很疼，看起来命大没死。祁乐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祁乐——”
熟悉的声音响起，祁乐愣了一下，眼前就出现殷世坚担忧的脸。
“宝宝，你醒了。”
殷世坚摸着他额头，不是很烫，烧退了一部分。
祁乐愣愣看着男人，他的肺里因为进水，现在呼吸都很难受，特别地疼。
殷世坚看他呆呆的样子，心疼地揉了揉他的额发，“是不是哪里难受？”
“我……”祁乐刚一张口，眼泪就从眼角掉落。
他没想要哭，至少不想要在殷世坚面前哭。
可是，他控制不住。
在海里的时候，他脑子里最后只剩下殷世坚一个人。
“对不起……”
祁乐哭着说完，又开始咳嗽起来。
肺里火辣辣的，难受的要命。
殷世坚以为他还在害怕，拍着他胸口舒缓他的痛苦，一边柔声哄道：“没事了宝宝，我在这，没事了……”
“呜……”
祁乐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又抬手挡着眼睛，不想被殷世坚看到他此刻懦弱又狼狈的样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殷世坚也没好到哪儿去。随着祁乐抽噎一声，他的心口也一抽一抽的疼。
终于等到祁乐哭累了，殷世坚才拿纸巾给他擦脸，动作轻柔地像不小心就会把祁乐弄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