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云雨滋润

    苏霆劭日上三竿才从薛琬身上下来,自然错过了早朝,错过早朝这还是打苏霆劭登基头一遭,朝臣少不得议论纷纷。

    “前头姜将军和景将军为一个前朝宫婢争得头破血流,陛下还特意召见,该不会也被那个女人迷了神魂?”

    “陛下英明神武,断不会被一个区区狐媚子所惑!”

    “断不会被狐媚子所惑”的皇帝却是盘算着给薛琬怎么一个份位才好。

    他给凤仪公主的份位并不高,她身边的宫婢如果越过她去也是给薛琬找不痛快,可给她的份位太低又觉得委屈了她。想起那凤仪公主,苏霆劭也觉得有点奇怪,尤其昨夜薛琬和她站在一起时,哪里有宫婢无论容貌还是气度,都比主子出挑那么多的。

    恰好近侍禀报,姜将军求见,苏霆劭猜他是为薛琬而来,心里生了怀疑,便接见了他。

    姜敖先是跟景铿打得你死我活,紧接着又丢了薛琬,正是满心的不痛快,苏霆劭召见,也是心浮气躁的,到了苏霆劭面前,开口便向他索要薛琬。

    姜敖人如其名,一直是十分桀骜的,因着跟苏霆劭有亲,打小一起长大,在他面前一直是浑然无忌,从前苏霆劭只是小小一方诸侯,倒不觉有什么,但如今已灭了大周,成了大梁的开国皇帝。再见姜敖的态度,便觉得打心里不爽了。

    “你还有脸向我要人?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不知道”

    姜敖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已经发现了薛琬的身份,顿时有点头大,硬着头皮道:“陛下何出此话,臣眼下是一头雾水。”

    这话明显就有点心虚,苏霆劭的怀疑也就更深,要是没见薛琬之前,出于从小到大的兄弟情义,姜敖向他索要凤仪公主他二话不说就给了,但如今见了薛琬的真面目,苏霆劭若还能舍弃,那就算不得个正常男人了。

    姜敖这趟进宫,自然无功而返。

    却说薛琬这里,整个宫里都知道来了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便是为苏霆劭生了嫡长子的梁王妃秦氏,如今的秦皇后都惊动了。

    虽说大周未亡之前,那秦氏家里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个从三品,但梁王一朝登基,秦氏跟着夫贵妻荣,如今贵为皇后,薛琬见了她,也是不得不屈尊降贵的。

    “给皇后娘娘请安!”

    秦皇后不动声色地睃她。只穿了身普通的宫女服,梳着垂云髻,戴了几样素净首饰,却是素而不寡,丽而不艳,鲜嫩清雅如初出水的芙蕖。

    又生得丰肌弱骨,胸丰臀翘,眉目之间天然生就一种难言的楚楚之色,眼波一动便是盈盈一片潋滟水色,这般尤物,大约没几个男人到她跟前能走得动路。还不知道皇帝打算如何抬举了,又觑着一边的凤仪公主,觉得怎么也不能越过这前主子去,不过一个哄男人开心的玩意儿,不值得她费那么多心思。

    “公主,委屈您了。”那秦皇后一走,冰荷就忍不住落泪了,要搁从前,哪里轮到这些人把她们公主当货物一样打量。

    薛琬摇头,她受的侮辱已经够多了,实不差这一桩。

    这日,苏霆劭还没过来,却是来了一桩旨意,将“凤仪公主许给骠骑将军姜敖为侧室,”冰荷花容失色,却也由不得她乐不乐意,便被两个嬷嬷催着往姜府去。

    薛琬也想跟着一道走,被其中一个留住了,好言相劝道:“姑娘可别为难奴婢,陛下吩咐过了,‘只让凤仪公主一人过府’,姑娘好日子在后头,”那老脸笑得谄媚至极,“日后还望姑娘提拔。”

    薛琬不得不忍下满肚子火气,与其留在这暗无天日的梁宫,她宁愿去姜府忍受姜敖的折磨。但这是人家的地盘,万事皆由不得她做主。

    苏霆劭当晚自然又来了绘雅轩,薛琬也睡不着,只在梳妆台前坐下,不言不语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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