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不但不能够在
老太太跟前尽点孝心,公婆前讨个好,还是这样把我当人,叫我帮着料理家务,
被我闹的七颠八倒,我还有什幺脸儿见老太太呢?只是今被人叫了去,只怕难再
回来了,因腆着脸再给老太太磕个头,权作尽最后一点子孝心了。」说着磕了几
个头。
贾母也老泪纵横,一张干瘪的嘴张合了几回却说不出话来。凤姐磕了头哭着
去了,又在外头对邢夫人王夫人道:「二位太太,我如今便去了。昔日里我虽有
千日的不好,也有一日的好,若此番能回得来,我必好好孝敬二位太太,若是没
那造化,只请两位太太不要记恨我罢了。」说罢哭着磕头。
邢夫人只将头扭做一边,一语不发。王夫人哭着将凤姐搀起来道:「凤丫头
,我们并不怪你,你只管去,在那里好好答话,我们都等你回来。」
正说着,那差役早不耐烦了,因又去拉扯凤姐道:「哪里这许多话,快快同
我去交差。」凤姐哪里舍得,平儿在一旁也扑在地上,抱着凤姐的腿哭个不住。
那差役一脚踢开了平儿,强行拉扯着凤姐去了。
不一时来至狱神庙中,差役回道:「孙将军,犯女王熙凤已提到。」
孙绍祖在上头早已等得不耐烦,听了道:「带上来。」不一时凤姐被押上来
。那差役将凤姐一搡道:「还不快见过孙将军。」
凤姐本就有病在身,哪里禁得起这般推搡,往前一扑便倒在了堂上,险些将
脸面都擦破了。待抬起头来一看,那上头坐着的人竟然是娶了迎春的孙绍祖,因
素日历知道孙绍祖的为人,不由心中犯疑,又多少想着毕竟是亲戚,或许能网开
一面也不无可能,因跪下道:「原来是孙姑爷,王熙凤有礼了。」
孙绍祖看了一眼娇弱的瘫在地上的凤姐;冷哼了一声道:「哼,谁是你家姑
爷?」
凤姐强笑道:「孙将军果然贵人多忘事,难不成你忘了,我便是迎春的二嫂
?如何不是姑爷?」
孙绍祖哈哈大笑道:「呸,我还正要问你,你们到底是将那贱人藏匿到何处
去了,你还腆着脸与我说这些!如今你便老实交代,我或能让你少遭些个罪。」
凤姐听孙绍祖如此说,心中顿时凉了,当初是凤姐与宝玉拿了那甄家八千两
银子将迎春赎回来的,如今孙绍祖如此说,自然是不承认当初应了的事,只说是
宝玉将迎春藏匿了,如今这般光景,又到何处说?只得装糊涂道:「怎的?迎春
不在贵府上?」
孙绍祖将桌子一拍道:「都是被你家那贾宝玉诓骗了出去再也不见,你在府
上管事,又听说和贾宝玉素日里最亲近,难不成还要推脱不知不成?」
凤姐因知道若是将迎春所在说出去非但不能讨好,平白坑害了迎春不说,更
要连带悼红轩中可卿和湘云都难逃一劫,悼红轩中又藏着那甄家的财物,若查抄
出来又是一端罪证。想到此处答道:「哪里有这等事?我竟不知道。」
孙绍祖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不成?」
凤姐答道:「果然不知。」
孙绍祖道:「如此也罢了,我再问你一事,你可要老实说方是道理。去年江
南甄家坏了事,可是有些事物运进京来托付给了你?」
凤姐听了一惊,心中不住盘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口中只道:「只是听说甄
家坏了事,并未曾收到什幺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