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的任务,在人堆里没日没夜地寻找有没有林逍的身影。八年以来,他第一次无比虔诚祈求上天不要让林逍出现在自己眼前。
可是事与愿违,一天后他找到了人堆里被绑着的林逍。林逍浑身血痕,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嘴唇都干裂了,虚弱得无法站立。
梁砚心如刀割,简直无法呼吸。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把林逍带到角落,将怀里的水和馒头喂给他。
林逍满目悲凉,抽了一下鼻子:“梁哥哥。”
梁砚安慰道:“别怕,我想办法带你逃出去。”
林逍深知希望渺茫,他双目泛红,已是在交代后事:“梁哥哥,等我死后,你去娶个真正的妻子,但是不要完全忘了我。”
梁砚皱起眉头打断他:“胡言乱语,你就是我媳妇儿,要我和白首到老的。”
林逍垂下眼眸,不忍心反驳他,低头喝了口水。
两个时辰后,越国将军果然下令,明日将所有战俘就地坑杀。
梁砚目光眦裂,拳头紧握狠命锤了一下树干,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扎出了血。他和林逍真正到了穷途末路,注定明日之后生死相隔。
当天晚上,梁砚换上一身遒劲的黑衣,从马厩里悄悄牵过一匹战马。
他潜入囚禁战俘的营地,找到林逍,用小刀割开了他手腕上的麻绳,将手指压住他嘴唇低声道:“跟我走。”
他身为越国副将,劫走战俘是大过。但是林逍明日就要被处决,得梁砚根本无其他路可走。
他牵着林逍的手尽量避开众人耳目,向拴着马匹的树桩走去。
就在离马匹一步之遥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梁副将,您这是要去哪?”
只见一大汉手持大刀,在黑夜里站在马匹前如厉鬼索命,正是越国将军的心腹大将。战俘处决前夜,他巡逻看见此处不寻常地拴着一匹马,知道事出反常,早在这里等着叛徒自投罗网。
梁砚如坠冰窟,向前走了一步挡在林逍面前:“放了他吧。”
大将嗤笑一声:“梁副将可是在求我?”
梁砚毫不迟疑:“我求你。”
对方大喝一声:“可笑至极!来人!梁副将叛逃,速速给我拿下!”
刺耳的声音划破夜空,周围士兵听令蜂拥而上。梁砚对林逍喊到:“快走!”转身用刀抵住右边砍过来的刀剑。越国营地瞬间刀光四起,杀气腾腾。
林逍身上没有武器,一人拿着刀向他砍来,他翻身一滚堪堪躲过,对方正要追击,手中的刀却马上被梁砚用刀卡死,梁砚力拔山河地将他连人带刀掀翻在地。
大将看出梁砚处处护着林逍,冷笑一声,提着刀转身向林逍劈去!
林逍跪在地上根本躲避不及,梁砚心急如焚,手上的刀被人架住,电光火石间扑到林逍身上用后背挡了这一刀,瞬间痛呼一声。
“梁砚——!”林逍甚至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他绝望的声音响彻了越国营地夜空。
梁砚强忍剧痛,抽出扎在腰间的鞭子回头狠命一抽,力量用尽了十分。大将没料到他腰间还藏着武器,被猝不及防地鞭到脸上后退两步。梁砚趁机带着林逍翻身上马,策马疾驰飞奔而去。
大将脸上阴云密布:“追!”
两人不敢停下,急促的马蹄在路上疾驰。
“咳咳……” 梁砚搂着林逍咳出了一口血。
“梁哥哥,你伤得重不重……”林逍声音带着哭腔,在颠簸的马背上向后摸他的脸。
梁砚背后伤势深可见骨,血流如注。他搂紧怀里的人,打起精神道:“不重,别担心,等我们逃出去找个医馆上药……咳……就会好了……”
马匹跑过小路,两人身后拖了一路梁砚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