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杨氏昨黑里得到了丈夫的特殊服务,第二天一起床就笑眯眯的,像个陀螺
一样又是烧水又是煮面,一刻不停地张罗着服侍下地干活的男人们。牛炳仁领着
金牛和高明驾着装满粪土的牛车向山坳里进发之后,她很快便记起丈夫传达的要
指教儿子媳妇的话,自觉接到了最重要的使命。
在灶房里刷锅洗碗地忙完了出来,日头早从东山头冉冉地升起,那橙黄的光
线掠过屋檐洒落在庭院的石板上,昭示着这又是一个炎热的四月天。尽管这种事
情不好开口,她还是鼓足了勇气走到厢房的窗户边,伸长脖子朝里叫唤:" 兰兰!
男人们都撇下我俩在,到上屋里来坐地,陪妈说说话咧!"
兰兰正在准备针线布壳,准备掂张小凳子坐到庭院中去纳鞋底,当下便提了
凳子出来摆在阳光里将,将活计摆放在凳子上,跟着牛杨氏的脚后跟走到上屋里
来," 妈哩!现在日头不咋热,到庭院里说话可好!" 她立在牛杨氏面前怯怯地
说道。
" 两个女人说悄悄话,哪能到院子里敞开说,别人听了去要笑话的," 牛杨
氏坐在牛炳仁常坐的椅子上眉笑颜开地说," 你到我们家也有几个月的长短了,
和高明上下两三岁的年纪,本来做娘的也不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 妈!你有话就说,又啥不好意思说的,我听着的哩!" 兰兰乖巧地点了点
头,在旁侧的一张条凳上坐了下来,做出一副恭敬不安的样子来。
" 咱们老百姓有句土话,叫, 女人天河水,男人活柴火, ,不知你听也没听
过?" 牛杨氏端直了身子开口问道,兰兰茫然地摇了摇头,她便接着说:" 咱是
女人家,都该懂得这里头的道理儿,你想想女人,那个……想要起来的时候不晓
得个餍足,咋也不觉着累,可是男人就不一样,来得也快去得也快,那泡骚尿一
了就累得要死,可不是好比天河水浇着了活柴火,轻轻易易地就熄灭了?"
" 噢……" 兰兰的脸蛋儿掠过飞红一片,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 妈是过来
人,说的话都有道理!" 她低低地附和着,无法猜透牛杨氏接下来会说出啥话来,
只是不安地将眼尖盯着脚尖儿看。
" 也别害臊,今儿就是咱俩个,我才说," 牛杨氏见她动了羞耻心,便柔声
细语地安慰着她,不过话头很快一转,说到了正事上面来:" 你两个上下差不多
的年纪,出入也就两三岁,懂得了这水水火火的道理,就晓得处处疼惜男人,将
这把活柴早早地耗干浇灭往后就没的用了,这话你可懂得?"
" 妈哩!你说的意思我全晓得," 兰兰难堪地张了张嘴巴,飞快地瞥了牛杨
氏一眼," 过门前我娘也常教我这些道理,要我过来了这边好好侍奉你和爹,也
要好好滴疼惜男人,懂得处处抬协他……"
" 好好好!究竟是大户人家,有教知," 牛杨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心头悬得
老高的石头往下落去松活了许多,复又倾过身子去问她:" 那你给妈妈说说,这
三个月里,你是咋样疼惜他抬协他来?"
兰兰想也不想,张口就说起来:" 高明这号货,早上就贪图睡个懒觉,我就
叮咛他早点起来,刚才我还特意跟他说,下地做活那是耗气力的活,做不动的甭
要逞强,伤了筋骨可都是花费钱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