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勉强借力,但是落的太快,他却根本腾不出机会了。
远处军队的后方,薛大人两口子因为挂念女儿外孙都扯着脖子远远地观望这边战局,听着这边的动静,薛夫人受不住当场就晕了过去。
那边战烈倒是没多少慌张的,救人又不是他的本分,横竖已经尽力了……
眼见着尸体堆叠的空地上,石头缝里刚好插着一支长缨枪的枪头,人在半空是指定躲不开的,他心里又暗骂了一声娘,一片惊呼声中又听得高处孩子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喊:“娘亲……”
他回眸看过去,就瞧见了那个小小的瘦瘦的孩子在两个大人的拉拽下也还是扑到了□□的边缘,挣扎着用尽全力往这虚空里抓握。
那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对生之渴望,对给予过他生命的母亲的不不舍得。
孩子的眼中有泪水洒在风中。
虽然很清楚那就是一种错觉,他就是觉得那一刻被寒风刮得已经冷透了的泪水砸在了他的脸上,带起锋利的划裂感。
那一瞬间,他眼前看到的那个孩子似乎突然就变了模样,变成了另一张面孔……
于是,那几乎是来自于灵魂力量的驱使,就在怀王妃的身体离着那个枪头半尺远的时候,他全力将身体扭转了一个方向,最大限度的将怀王妃往旁边甩去。
空中他也无处借力,即便怀王妃也是很瘦,可是被他甩出去的距离有限。
但就是那么半臂远的距离,也足够救她一命。
怀王妃摔在地上的同时,他的身体也重重的砸落在堆满了尸体和乱石的护城河上。
身下一片潮湿的水汽,运气却是当真的差,那个枪头正好从他后背左侧的位置刺穿,带血的利器从胸前露出一截。
鲜血一瞬间又从这个刺穿伤口的两边涌出来,比下面护城河的河水温热,但那感觉却一点也不好。
旁边的怀王妃浑浑噩噩,却居然经过这样的事她也没有吓晕过去,反而已经踉跄着站起身来。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战烈没听见身边朝他围拢过来的人跟他说的任何话,他只是本能的又仰头去看趴在塔梯上往下伸出手的那个孩子。
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却错愕的瞪得老大,但是没有再绝望的哭喊了。
在城下负责指挥和接应的黎云泽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指挥人将战烈的身体抬起来一点,然后从他身下把那杆□□斩断,几个人尽量让人平躺给抬走了。
怀王妃母子也很快被安抚下来给送回了后方的军营里安置。
城墙之上,许多人都眼睁睁的看着怀王亲手将儿子一箭落城墙,怀王妃纵身跃下时候的诅咒更是凄厉到叫人心底发寒。
唐天华当然知道情况已经发展到最糟,可是他心里却很清楚——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唯一有选择权的时候就是在姬珩刚刚登基之后,那时候如果他能主动交出兵权和手中掌管的盐务这一块,请求辞官归隐,那么他还得个安度余生的富贵闲人的下场。
否则的话——
信王姬珩登上帝位,他作为怀王姬琮的亲舅舅,是绝不可能再掌握兵权和日进斗金的盐务这一块了。
他当时根本就没往辞官归隐上想,因为这些年的独霸一方已经养叼了他的胃口,兵权和富贵,他哪一样都舍不得交出去,何况他但凡要交就要两样都交出去,只落个空头侯爷的名位在身。
所以,他说是帮姬琮,实际上却从始至终也都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
现在到了这一步,就算已经看到了必败的结局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拼上这条命,死命的叫嚷着,鼓舞着他的旧部和兵士们做殊死的搏斗。
这城墙很长,刚才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