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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和才又忍不住笑了笑,吞咽了一下,小心道:“你要什么?我、我都给你。”

    “……”

    身后一时寂静。

    静过这片刻,李敛的声音低低响起来。

    她道:“张和才,我要你的一生。”

    张和才感到自己全身都被叫醒了。

    “我……”他口干舌燥,“我不明白,七娘,你说明白点儿。”

    李敛因他改口禁不住嗤笑了一声,笑过又道:“你的过往,往前倒,哪儿人,多大进宫,从小时候开始说,不准漏,漏一点我杀了你。”

    张和才道:“那个……很长的。”

    李敛轻笑道:“我有时间。”

    不知怎么,张和才焦躁骚动的心绪因着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安定了下来。

    想了一会,他开始说。

    “我故旧在内晋,太元中,家里四个孩子,我行三。”张和才缓缓地道:“八岁那年村子里闹饥荒,小弟饿死了,被邻居家两个老汉买走去吃,我旧爹送了孩子回来,就私阉了我,又给了几个钱,教我入宫去了,打那以后我再没见过他。”

    “……”

    “那时候我爹去远边买马,路过当地的小阁楼,我和他有缘分,他就挑了我带在身边儿下走了一圈,及到九岁,我就和他进宫了。”

    “……”

    “进宫里他给我改了名,我就跟着他学,学端茶递水,学宫里规矩,学伺候人。一开始我给分在御马监,后来我认识了个姓赵的,就和他学梳头,也管管杂事。一开始就是给宫里女官梳,后来赵大德拉痢疾死了,我就顶他的缺,去给娘娘梳头,后来也是承爹的福气,提拔进内书堂进了学,出来就进了掌印。”

    “……”

    说到这里,张和才停了一停,身后李敛仍是一言不发。

    咽了口口水,他慢慢又道:“后来,后来我爹……突然患了急病,他素来身体强健,我原心中暗觉奇怪,可他将要死时却唤了我去,还告诉了我一件前朝旧事。”话到此处,他嗓音微颤,又停顿了许时才往下言讲。

    “我、我实际不是愿知道这种事的人,可已然知道了,也没有法子了。我想我不过尘世一只蝼蚁,许将这事死烂在心中,便再不会有第二人知晓,我也能怀揣此事在宫中安安踏踏的过了后半辈子,谁知这事早瞒住了十几载,忽竟走漏了,不知为何叫凉司公知悉了去,我心中惊惧,只得托了我爹旧人,求他调我离了宫中,下放到王爷这里来。”

    张和才气息不稳,秘辛与苦痛如破袋的金沙,越漏越大,越讲越快,一气说到此处,猛地戛然而止。

    微微喘息几回,他舔了下唇,低声道:“我……我说完了。”

    张和才闭上了嘴。

    “……”

    “……”

    他眼前笼罩黑暗,身后静谧一片。张和才却并不着急。

    他在等待,即便他不知自己在等待什么。

    岑寂许时,他身后忽响起女声。

    “我——”

    一个我字过后,又是许久沉默。

    李敛仿佛在理顺自己。

    “我是……幽州人。”

    终于,她慢慢地道。

    “我生于幽州与鞑靼交边的大校场,师父说她是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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