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女儿还在,给我留点脸,别提了,成吗?”金珠胸口剧烈起伏,似是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眼眶都红了。
秦曜盯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喉头却像是有什么堵住,他的手紧握成拳,后牙咬得死紧。
他艰难开口,“金珠……我一直不知道那个人是你,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宋蓉,我,我那时候不明白……我……我后来一直找你……”
“嗨,你看我,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有什么好说的,咱们以后见不了面,也碍不着……”金珠打断他,声音却好像有点发抖,她背过脸去,音色有点变,“别说这些了,你走吧……赶紧走……”
秦曜声音陡然顿住,金珠的脸背着他,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却知道她整个人在微微发抖。
她在哭,他的金珠在哭。
却没有声音,连眼泪都不让他看到。
这么多年来,她是不是就是这样背着脸哭,她的眼泪不给人看到,因为她知道,再多的泪也只有自己擦。
秦曜的心仿佛被大锤猛击,痛得不能自抑,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是想要伸手按住她瘦削的肩膀。
金珠却好像感应到了,她低声催促他,像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你走吧,赶紧走……”
秦曜的手顿在半空,慢慢攥成拳头收了回来。
“金珠……”他的心刀扎一般的痛,为她的眼泪,为她被生活磋磨后的隐忍低头。
秦曜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撇开眼神,终是迈步往外走。
他走得很慢,店里面很静,他的脚步声越发明显,“塔”“塔”“塔”,一步一步,稳重又有力。
仿佛多年前每一次他离开一样,一旦决定,便是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金珠嘴角想笑,却仿佛神经质一般抽了抽。
早就曲终人散,各自生活,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要来演这一场。
他真是自己命里的坎,摔了一次还要再来绊她一次,前一次是她年少无知,活该栽那么一个大跟斗,这一次,还来掀她的伤疤又是做什么?
“秦叔叔!你要走了?你不听我弹琴了?”何柏宇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秦曜回头。
何柏宇已经窜到了秦曜面前,高高大大的男孩,几乎和秦曜一般高大,他眼神单纯又焦急,“秦叔叔,你别走,我还没弹琴给你听呢!”
金珠猝然回头,她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脸色有些煞白。
她的嘴唇张了张,像是有些颤抖,呵斥道:“何柏宇,你是不是又不听话,回去玩你自己的!”
何柏宇被金珠吼惯了,有点瑟瑟地看了一眼金珠,他是会看眼色的,一看金珠的样子就不敢再闹。
当下讷讷地不敢再扭着秦曜。
秦曜仔细看着面前的男孩,他五官都像金珠,脸型却有些硬朗,恰是这份硬朗,中和了他精致的五官,是个极俊朗的男孩。
只是眼睛里闪烁着不符年龄的无辜和单纯,秦曜不知怎么的,心头陡然就泛起一股酸涩之意。
他拍了拍何柏宇的肩,声音十分和蔼,“秦叔叔还有点事,今天就不听你弹琴了。”
他看了一眼金珠的侧影,柔声道:“你听你妈妈的话,进去玩儿,下次秦叔叔给你带好玩的来。”
何柏宇一听有礼物,拍着手跳了起来,兴奋地跟他妈妈报告,“妈妈,有礼物,秦叔叔下次要给我带礼物!”
生怕他妈拒绝。
金珠把他往后拽了拽,柳眉一竖,呵斥道:“别瞎闹,快进去!”
何柏宇不敢违逆他妈,小心地看了一眼秦曜,见他不说话,还友好地朝他挥手,知道大势已去,不敢再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