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汉子起身要走。
那臧敖立刻叫住他,看他面目刚正,眼睛黝黑有神,一看就不是歹人,谢过那汉子,还邀请一同回臧村。
一路上,臧敖和云幺得知了瘸腿汉子叫大牛,这次是带着从县城拿的药回臧村的。
云幺突然问道,“大牛哥,臧建家不是有两个儿子吗?他们……现在咋样了?”
云幺还记得那个惊悚的新婚之夜。
谁知听到这话,大牛面色一沉,许久才道,“自从臧建被抓,他们家……大儿被寻仇的山匪抓走了,另……另一个……”
大牛像是说不出口,攥紧那拿药的袋子。
云幺好奇地看着,又怕刺激大牛,便不做声了。
臧敖拉住了云幺的手,对大牛道,“大牛哥不愿说不用勉强。”
这时,大牛却涩声道,“没啥不能说的,说不定你们能帮帮俺……另一个叫二玉……他之前自杀过……”
说到自杀二字,大牛眼眶一红,这铁骨铮铮的汉子竟心痛地落下泪来。
“之后……好不容易救回来,却落下了精神……问题……俺也不懂,俺问了县里的医生,医生说是精神病……”
云幺听了一愣,那么狡黠厉害的臧二玉居然得了精神病?
“他现在总是痴痴傻傻,时而记得俺……时而又不停地哭……俺……俺看着心里真难受……”
大牛这么说着,垂下头,痛苦地哽咽着。
大家都沉默了,似乎在为大牛的情感而动容。
云幺决定跟着大牛去看看二玉。
大家一起来到臧建家。
曾经繁华的二层小屋,现在竟变得破败不堪,还有被人扔臭鸡蛋烂白菜的污渍。
云幺走了进去,曾经成亲的路,现在走着别有一番感慨。
走进屋里时,便看见一个模样俊秀的青年坐在窗边,怔怔地望着天。
当看见有外人时,曾经那么厉害的人物居然恐惧地发着抖,云幺十分感慨,臧敖却觉得不太对。
二玉似是很害怕,不停往屋子躲。
大牛没办法,只能让臧敖和云幺在外面等着,他则进去安抚他。
屋里的二玉见到大牛,一把抱着大牛,呜呜地哭道大牛哥……你别走……别走……
大牛紧紧抱着二玉,温柔地安抚着,“俺不会走……俺永远不会走……”说着拿出县城好不容易买来的药。
“玉儿啊,吃了药就好了。”
二玉却自顾自地喃喃着,“当初俺去找你……你为啥不理俺……你为啥说不稀罕俺了……”说着,又伤心地落下泪水。
二玉一哭,大牛也跟着红了眼眶,他痛苦道,“玉儿……俺那时……正在气头上……俺错了……俺不该生你的气……”
二玉道,“你是不是还恨俺……”
大牛哑声道,“俺若是恨你……为啥照顾你……”
“因为……”二玉哭道,“因为你是俺同母异父的弟弟……呜呜呜……”
听到这话,饶是屋外的俩人都惊了惊。
俩人不想再听是非,便出了门,云幺好奇道,“臧大哥,你不帮帮二玉吗?”
“帮啥,脑子这么清楚的疯子俺还是一次见。”
二玉坐在炕边发怔。
他晃荡着脚丫,等着大牛来照顾他。
二玉还记得,那时被臧建虐打的满身是血的大牛,透过那柴房的窗,就那么看着他,那痛苦狰狞的眼像是烈焰一样会把人焚烧。
那时的二玉含着泪,拿着从他爹身上偷来的钥匙,哆嗦着开门。
可柴房门开了,大牛却一动不动。
二玉上前拉他,大牛却后退一步,似乎不想被他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