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默默爬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刘志双冲起哄的人说了一句:“你咋知道陈叔拿大棒子削我?”也不等人回答,突突突开着拖拉机跑出老远,让围观的社员吃了一嘴的土。
大家又笑又骂,笑完骂完了有点羡慕的看看站在门口的陈冬生两口子问:“他们两的事儿定下来了,队长家给多少彩礼,啥时候办事?”
陈冬生两口子看着刘志双熟练开走了拖拉机,心里乐得开了花,此时的陈冬生心里,完全没了让闺女学会手艺教给儿子的念头——儿子还在土里刨食吃呢,人家刘志双已经开起拖拉机了,长脸,真是给他长脸。
因此对问话的人笑的一如既往的憨厚:“还没完全定下来呢,只要孩子们过得好,说啥彩礼不彩礼的。”
外头的热闹屋里也能听到,张主任脸上也多出了笑容。
他当然不只是要到夏菊花家吃顿饭这么简单,现在就郑重把开会时的话,又生产说了一遍,那就是要做好修渠的准备,今年平安庄大队不仅要修渠,还必须比别的大队修得多修得好。
“这两台拖拉机一到公社,别的大队就得到消息了,都盯着呢。你们平安庄要是渠修得不好的话,那些人就该打这两台拖拉机的主意了。到时候我顶不住,你可不能再找公社去。”
夏菊花气愤了:“张主任,拖拉机除了能帮着运运挖出来的土,还能干啥?渠还不是得我们社员们一锄头一锄头刨,一锹一锹的挖?”
“谁让县里指名把这两台拖拉机给你们平安庄呢。”张主任有点儿不厚道的轻笑了一声:“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农机站都快让各大队的队长们给围上了,天天要求也派技术员到他们大队呢。”
请一个农机站的技术员,就能带两台拖拉机到大队,各大队长现在都想跟农机站的人打好关系。
对于那些人的想法,夏菊花已经不想评价了:“张主任,他们咋办事我管不着,可我们大队这两台拖拉机是咋来的你比我清楚。”
张主任当然清楚,可他有他的理:“夏大队长,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有了这两台拖拉机,你们大队来年的春耕能省多少力气。有这力气,咋就不能多修点儿渠呢。比如你们那个三队,要是跟平安庄的水渠连上,今年是不是还能多打点儿粮食?”
夏菊花和李长顺都不说话了。今年要不是三队跟平安庄跟的紧,红薯种得多顶了事,光靠玉米、小麦那些常规庄稼,还真不敢想他们的日子过成啥样。
夏菊花心里想着,也就是这几年大家还听招呼,可以利用冬闲的时候集中人力搞搞水利建设,能试着把全大队的水渠都连到一起。上辈子大包干一开始,谁还肯让水渠从自家分的地里走?导致水渠只修了一半,剩下的地全靠那几眼机井。
机井也不是随处都能打的,还得看能不能出水。据夏菊花的记忆,三队整个八十年代基本还是靠天吃饭,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陆续又打了几眼机井,把所有土地都建成水浇地。
“大队长,”夏菊花看向李长顺:“你说咱们搞个会战行不行?”
李长顺见夏菊花刚才不说话,就知道她在琢磨事儿,所以一直没说话。没想到夏菊花太敢想,连会战都敢提了:一个大队要搞会战,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夏菊花不怕人笑话,一个生产队干活,那是农业生产。五个生产队凑到一起干活,不叫会战叫啥?!
看着自信满满的夏菊花,张主任没有李长顺那么震惊,只问:“你准备咋个会战法?”
“我想着公社给我们下任务的时候,能不能不再每个生产队单独下,而是今年全力以赴先攻一个生产队,就从三队跟平安庄开始,他们离湙河远,把我们平安庄和三队的水渠修通,来年开春的时候三队也能跟着使上湙河水浇地。”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