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大的跟你去省供销系统,小的到地区供销社。就是他们都拖家带口的,得收拾两天才能报到。”就独断了,咋地。
顾副主任也笑:“不着急。你身体不养好了,就算他们两去报到,我们也不接收。昨天听薛副主任汇报你一回平安庄就病倒了,程主任马上派我来探望你。”
“程主任说了,你这一次病倒,是为了全省人民参加博览会才累病的,让我务必把他的心意转达到,请你好好养病,你儿子供销系统一定会安排好。”
夏菊花咋听顾副主任这话,咋跟齐小叔那天说她被病魔打倒差不多,可人家顾副主任是省供销系统领导,也就是博览会期间大家合作过,并不算熟悉,夏菊花不能跟怼齐小叔一样张口就来,只好苦笑一下平复自己的心情。
齐小叔也想起那天两人的对话,笑着对顾副主任说:“主任你放心吧。夏菊花同志这感冒马上好啦,所以不让她出院,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她调理一下身体——她年轻的时候身子太亏,现在不开始调理的话,再来个感冒还得被打倒。”
夏菊花都想翻个白眼,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嘴里说:“我说昨天除了输之外,还喝上苦药汤子了呢。”
薛副主任便说:“良药苦口,调理身体的话还是得中医。不过齐主任,你们县里的大夫行吗,不行我就把夏菊花同志接到地区,请个老中医给她开个方子。”
齐小叔一听这是想抢人呀,就是一乐:“给夏菊花同志调理身体的这位高大夫,他父亲抗战的时候带着一家子从京城回平德县避难,在县里开了个药铺,那时连地区的人都坐马车来找高老先生看病呢。
“局势一直动荡,高老先生他们一家就留在平德县没回京城,也算是我们平德县百姓的福气。可运动初期他父亲被冲击,急怒攻心去世了,他就发誓言再也不给人看病。”
“可别人的水平我也信不过,就自己拜访了高大夫,他听说给夏菊花同志调理身体,才同意出手的。”齐小叔有些得意的看了夏菊花一眼:“不过要不是我亲自上门拜访,人家也不会给这个面子。”
顾副主任远在省城也就算了,薛副主任工作后一直在地区,还真听说过高先生父子的大名,问:“不是听说高先生下放后,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了吗,你咋把人找到的?”
齐小叔颇有些得意的说:“当年咱们谁不知道人家高老先生救人无数,可那些人疯了一样把人家的铺子砸了、金贵的药给抢了、还给老先生扣上反动权威的帽子,就算老先生去了也不放过高先生。”
“那时侯我还是个愣头青,就出手帮了高大夫一把,把他放到我老家村子里。我们村人心齐,别看我们家人都出来了,可高大夫这些年也没受啥罪。”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听的人心里还是惊涛骇浪:在人人疯狂的时候,敢出手相救一个人人喊打的人,出手的人还在部门工作,一旦被人发现,可不是一个愣头青能解释得了的。
这就难怪他一出面,发过誓不看病的高大夫,就同意了。不过薛副主任还是有些奇怪:“有你的面子就够了,你刚才咋还说是夏菊花同志,高大夫才同意出手呢?”
齐小叔就看着夏菊花笑:“前年咱们闹旱灾,夏菊花把粉条技术毫无保留的教给想学的人,保下多少人家的红薯?那时候一把粉条就能让人活下来,高大夫自己也是受益者。”
“他说夏菊花是胸有大爱之人,这样的人得有个好身体,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给大家办好事。要不说人家高大夫医者仁心呢,八杆子打不着的人都上心着呢。”
听他最后还不忘记贬低自己一下,夏菊花都不想拿正眼看齐小叔。不过她也不是没有疑问的:“我也没见有人给我号过脉,他就敢给我开方子?”
王彩凤总算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