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两人把补贴的事跟薛技术员一说,薛技术员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两位大队长,我可不是自己请假来的,是单位安排我来帮助平安庄大队的。单位不光给我开工资,还给我出差补助呢,我要是再收平安庄的钱,那不就成了拿两份工资了吗。不行,我不能收平安庄的钱。”
送到面前的钱都不肯收,估计也只有在这个时代才会出现。等经过几年经济大潮的洗礼,大家的眼睛都盯到钱上,不用别人提自己就会先把钱挂在嘴边上。
夏菊花可不是让人吃亏的人,她故意把脸板起来说:“我不管是谁安排你来的,只知道是我一个电话,你就义无反顾的来了。这份情婶子记着,可也不能光心里记着让你吃亏。如果你不收钱的话,那婶子也不好意思再让你给平安庄干活了——你看平安庄哪个社员,是白干活不要钱的?”
薛技术员说不出话来。跟夏菊花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他能不知道夏菊花是有一说一的人?没返回京城之前,夏菊花没让他吃过亏,返回京城之后他一直保持与林技术员的联系,更知道林技术员在平安庄一直记着一份工分呢。
所以夏菊花给他的待遇真不是头一份,相信也不是最后一份。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薛技术员现在试验这些机器正在兴头上,让他离开平安庄再不碰这些机器,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还想按夏菊花说的试验成功之后,试着申请下专利呢。
据薛技术员所知,如此实用性强的机器,在华国还是不多见的。哪怕他不能申请到专利,只要这份技术推广开,就能帮助很多人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哪怕人们记不住他的名字,他也从中得不到啥实际利益,薛技术员仍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值了。
因为夏菊花那不算威胁的威胁,薛技术员最终点头答应接受平安庄给他记工分。如此夏菊花才觉得安心些,对薛技术员说:
“婶子不是非得让你犯错误,就是觉得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要结婚成家。我听说京城单位大人多,分房子可难了。你要是自己手里有点儿钱,有合适机会自己买处房,人家姑娘也愿意跟你处对象不是。”
薛技术员的脸有些泛红:“婶子,你咋也说这个?”
不说这个说啥,难道告诉他以后京城的房子,挣死工资的人一辈子也买不起?倒不如拿结婚需要用房的话题,让薛技术员正视买房的必须性,在房价还能承受的情况下,买处房子。将来升值也好、拆迁重新分房也好,不至于没有自己的落脚之地。
这是夏菊花对薛技术员的报答。
夏菊花想着报答薛技术员,平德县县长(革委会主任的称谓,终于退出历史舞台,县长重新出现在人们的称谓之中)齐明堂同志,亲自坐车来到平安庄大队,要感谢一下夏菊花。
在接到省委层层传递下来的消息之后,齐小叔就做出了这个决定,一听说夏菊花回到了平安庄,他马上就赶过来了。
正好赶上夏菊花家招待送她回来的司机,齐小叔一点不客气的坐下来问:“有我的饭吧?”
堂堂县长光临,没有也得说有。好在孙招弟做饭的时候,考虑到司机是从省城来的,要给刘志全带面子,免得人家回省城后,因为刘志全老家是农村的看不起他,特意把自己家的鸡杀了一只,还让刘志双跑到县城买回来了猪肉,加上自留地里的青菜,饭菜十分丰盛,不担心再加齐小叔和司机两双筷子。
别人只在心里感叹,齐小叔却直白的说:“你家生活可够好的。”
夏菊花自是不承认:“这是家里有一个坐月子的,才吃的比平常好些。”
如此倒能说得过去,只是听的人并不相信。省供销系统的司机想起自己媳妇头一回坐月子,想买一只鸡炖汤下奶都找不到门路,人家刘志全家在农村却有鸡有肉,主食也是纯白面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