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算不上好,很快俞桑听到呜咽和低语。
俞桑有些不忍再听,别过头,看到俞秋霞走到了屋子另一头的阳台。
他便起身,也走了过去。
俞秋霞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的雨。
俞桑陪她站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俞秋霞问:“你说的,是他?”
虽然指代不明,俞桑也很快明白了俞秋霞的意思。
想今天这一遭,怎么也瞒不过去了。便轻轻“嗯”了一声。
俞秋霞又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叹口气,说:“难啊。”
俞桑垂着眼,没有回答。
俞秋霞也没再搭理他,背着手回到客厅。
留下一句:“你还挺有主意。”
不知钟北辰和方恨寒谈了些什么,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没有出来。
到了晚上六七点,钟北辰才打开卧室门,眼眶通红。
俞桑快速走上前去,无声询问。钟北辰微微笑了一下,又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钟北辰找到在厨房加热剩饭的俞秋霞,首先道了歉。
“对不起,把您牵连到这些事情里。”
“没事,”俞秋霞道,“你妈妈是我朋友。”
又嘱咐道:“你好好陪陪她……她压抑太久了。”
钟北辰答:“我知道。”又很诚恳地说,“谢谢您。”
“今晚上就住这吧,”俞秋霞说,“之后有什么打算?”
钟北辰顿了顿:“还没想太多。可能回帝都,先给妈妈找个医生吧。”
俞秋霞点点头:“慢慢想,”又说,“我们家没什么钱,帮不上忙。也就这房子了,想住多久都行。”
钟北辰眼眶又红了,说了声谢谢。
晚上方恨寒和俞秋霞一个房间,而俞桑和钟北辰一起。
洗漱的时候,俞桑听见轻微的门响。他擦完脸,回到房间,果然没发现钟北辰的身影,就也拿上钥匙,出了门。
钟北辰在楼下的屋檐处,手里拿着一包还未拆封的烟和一个劣质的塑料一次性打火机。
俞桑从来没有见过钟北辰抽烟。
而钟北辰大概也从来没有尝试过。他拆开包装,很笨拙地捏住烟尾,把它从盒里抽了出来。
垂着眼,一嘴叼着烟,打了好几次火才打着。
然后立刻就呛住了。
俞桑走上前,手轻轻拍着钟北辰的后背。
钟北辰呛着呛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俞桑的心里酸胀难言,他从侧面搂住钟北辰,无言地给他安慰。
到了此刻,雨才稍稍停了。
屋檐上一点一滴的雨水滑落到水坑里,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滴答的声响。
钟北辰把胳膊从俞桑的怀抱里抽了出来,抽出抽了一口的烟,按灭到背后的墙上。
钟北辰的声音沙哑。好像就一天的时间,就经历了很多岁月,老了很多岁。
他说:“俞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说:“对不起。”
俞桑愣了愣。
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钟北辰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