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章 酒桌之上无敌手

一个‘好’字了。我们山主最为由衷佩服的地方,却不在南丰先生的某些传世名著,写得有多漂亮,反而在这位老夫子那些褒贬不一的文章,如《越州赵公救灾记》与《宜黄县学记》,最是认可!更在南丰先生的言行如一,能够学以致用,注重经济时务,真正关心民间疾苦,绝不纸上空谈!实不相瞒,我们山主喜欢抄书,随看随记随摘抄,但是全篇抄录的文章……”

    贾老神仙放下酒杯,伸出两只手,再翻转一下,“至多二十篇,要论数量之多,南丰先生独占魁首,一人就有四篇之多!”

    “试问天下美文何其多,书海无涯,宛如拣选出二十颗骊珠,是容易事?!”

    老道士话说得不假,山主陈平安确实对南丰先生极为推崇。

    可要说跟贾晟说了这些“溢美之词”,真心不至于,远没有老道士说得这么夸张。

    当时只是某次与贾晟,一起坐在老厨子庭院边嗑瓜子边闲聊,言语内容,陈平安说得还是很质朴的。

    朱敛倒是附和了几句,结果就都被贾老神仙给搬书到了那张酒桌上去。

    “当然,我家山主也说了,这只是他的一家见解与个人喜好,那些‘骊珠’般的文章,与不曾入选的,两者学问好坏、高低,有一定关系,却没有绝对关系,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审美与旨趣。”

    “读书人,只是骂天骂地骂人,有意思吗?有意思。有意义吗,贫道觉得未必有。”

    “好学问,之于世道,不可唯有破坏性,还需有修缮和营造的本事,推倒了就得重建。可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就此搁笔。”

    “读书人既言文以载道,薪火相传,那么文章之真正得失,岂能只在文采焕然,火龙黼黻,岂可不系于治乱哉?”

    “能够提出问题,很好。可以解决问题,更好。”

    黄真书和曾新序两位老先生,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他们再不约而同视线偏向那位面无表情的沉默老者。

    是不是颇有几分那位文圣说理、与你邵公讲经的风采?

    喜欢且擅长讲求一个层层递进,环环相扣,不轻易否定,却也不会轻易认定,真正的好,往往在更高处。

    “贫道才陋学浅,见识不高,原本与一般人无二,只是对曾文定公的妙笔生花,佩服不已,是与山主聊过,才觉得这位夫子与那些名垂青史的文豪大家,最‘不一样处’,才是最厉害的地方。山主说为人处世,既需见贤思齐,又要别出机杼,不光要不流于俗,还得独具雅致,但是写文与为人,要想既不说怪话,举止荒诞,也不刻意以文风奇峭、内容晦涩来引人入胜,又可以‘不一样’,就难如登天了。”

    庞超早就给这个目盲老道士一套一套的诚挚说辞,给整懵了。

    喝酒之前,还有些拘谨,表现得和善客气,不曾想老道士喝酒之后,简直就是……有如神助。

    庞超读书不多,但是与白也是同乡且同处一个时代的秦不疑,却是知道这些赞誉之辞的分量之重。

    简单来说,如果这个老道士没有胡说八道,那就意味着在那个陈平安心目中,这位素未蒙面的南丰先生,是完全可以与人间最得意的白也、浩然苏子比肩的。甚至犹有过之?

    要说临时抱佛脚,老道士是绝对说不出这类“急就篇”的。

    黄真书以心声笑问道:“这位道长,已经认出我们的身份了?”

    秦不疑不敢确定。

    落魄山上多神异。

    那个最为木讷的老夫子,轻轻摇头,算是给出了答案。

    曾新序笑问道:“敢问贾道长,那你家山主,觉得苏子门下的几个得意学生,文章写得如何?比如‘苏黄’之‘黄’?”

    贾晟犹豫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喝酒壮胆,“我们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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