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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恪带着一丝惩戒意味,收回了要陪林予贤留在海市过年的承诺,目光像死鱼般凝滞, 冷漠地说:“寒假我要在‘月蚀’提前实习, 不出意外的话, 明年上半年一直会住在校外, 我奉劝你早点跟叔叔阿姨和解, 回到‘正轨’。”

    “正轨”被他特意语调顿挫地加重了几分, 混合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食用效果堪比燎人肠胃的硫酸。

    林予贤病恹恹地回道:“‘正轨’就算了, 我脱轨了这么多年,早就在邪门歪道里搭了个别墅, 你别说,空气新鲜, 风景怡人, 比什么‘正轨’强多了。”

    这句话, 三分是对半年见不到他的赌气, 七分则是对他跟“月蚀”扯上关系的无名怒火。那位“月蚀”的“长公主”,当面背后不知道阴阳怪气了他多少次,一见面就是“呦,你怎么不陪你家男人啊”。

    难道要怼“我男人就是蒋维,你特么瞎吗”。

    大半个学校都知道郑北溪对“蒋维”心怀不轨,本尊自己能不知道?还故意往别人枪口上撞,到底是有几分的事先预谋,还有几分的无心插柳呢。

    林予贤把他归到了人渣阵营,斜了他一眼说:“小眼驴,韩恪,你名字改改吧,别什么‘恪守己见’,‘恪守成规’,你特么挺豪放的,就改名韩豪放。不对,不好听,跟你的脸不匹配。”

    他想了又想:“就叫韩小放吧。”

    韩恪心里一沉,果然他还是变成了小眼驴。

    林予贤收拾了下有可能被韩恪玩骨裂的一身残躯,胡乱披了件外套,一瘸一拐地准备出门透气,韩恪见他歪斜到有点病态,拽住他的手腕,关切道:“你怎么了,感冒了吗,我带你去看看。”

    林予贤甩开他的手:“看你个乌龟王八蛋。”

    纯属火上浇油,下水道里扔鞭炮。

    林予贤头也不回地瘸着走了,在楼道拐弯处还看见讨人嫌的郑北溪,她穿着鲜红色的风衣,唇色像刚吃了顿小孩,脸色倒没平时的高冷和不可一世,有点慌乱。她把头侧到墙边,很小声地跟他打了招呼。

    她目送林予贤旷达洒脱地鼓着掌离开,突然骄恣一笑,径自念道:“韩恪。”

    她在门口偷听到了。

    在林予贤日后的回忆里,他终于有一天戳着老天爷的脊梁骨顿悟了:一定就是在平安夜这晚,这二位暗度了陈仓。

    转折的确始于此,韩恪在“月蚀”实习的第三天,因为误喝了一杯被人调换在办公桌上的咖啡而倒睡不起,醒来时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酒店。

    是个行政套间,窗纱鼓动,空气里飘着麝兰香霭,还有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

    他捏着暴跳不止的太阳穴,一脸茫然,忙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物,完好无损。

    昨晚是合衣睡的,应该不会出现19岁生日那晚的“盛况”。

    “韩恪。”卧室外的客厅传来一声软语。

    他迅速从床上下来,循着声音一头雾水地走到客厅。

    到底是谁知道他的本名。

    郑北溪穿着一层白色轻纱,正桃腮粉脸地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她冲旁边几只躺在血泊里的死鱼使了个眼神,说:“你昨天吓到我了,这些鱼都是你从酒店大厅的池子里捞出来杀掉的,幸好是后半夜,被人看到该怎么办啊。”

    “你刚叫我什么。”

    “韩恪。”

    “我怎么到这的?”

    “你不记得了吗,难怪,那昨晚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郑北溪笑着说。

    韩恪不可思议地盯着鱼的尸体,它们的死状格外暴戾,内脏层层叠叠地裹在一起,猩红色的血气弥漫到了6月1号当晚的回忆。

    他身体里的疼痛迅速烧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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