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嘴一个字都没说,看着颜雀希望她放过自己一次。
颜雀如同看个玩具似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这货是不顶用了,于是自己又把电话拿回来,对路星河说:“昨晚你走了以后,我在房间里跟别的男人做爱了。”
张明烁头皮发麻,却在很隐匿的瞬间又一次硬起来——因为这句骚死的话。
代入这顶绿帽子的爽感让他鸡儿梆硬,然而电话那头的正主却只是默然片刻,然后低声问:“舒服吗?”
路星河的声音被外放出来,像丝绸融在夜色里,温柔又高贵:“有比被我舒服吗?”
颜雀不知为何心中一涩,实话实说:“……没有。”
“委屈你了,”路星河低声笑,“那我等你回家,老婆。”
颜雀所有玩闹的心情都没了,在他最后一声“老婆”当中腰后一软。
“挂了。”她哑然落下一句,然后看向张明烁:“还不走?”
张明烁只觉得胸腔里一口能度上来的气都没有,他不敢再看颜雀,几乎落荒而逃。
一场闹剧终了,房间里又只剩颜雀一个人。
小竹子送凉茶来的时候就发现颜雀自己坐在烂尾楼的破窗边发呆。
她小心翼翼走进来,把凉茶送过去:“姐,在想什么呢?”
颜雀双手环胸,轻轻看着眼前的夜色,半晌只说:“我第一次遇见路星河,就是在海边。”
也是这样的深夜。
那时颜雀在上三流本科,她大一做过不少兼职杂工,大二的时候偶然得到片场群演的工作,第一次接触到电影剧组。
并不像肖纵青说的那样,她对镜头没有仇恨也不抵触,她始终知道摧毁自己的是什么东西,所以在见识过片场工作以后,她经常应聘群演,有时甚至翘课去当场记,就为了躲在角落看导演怎么工作。
第一次躲在无人发现的角落看监控器里的画面,颜雀有些呆住了。
现实世界的光影,在这一个小小的屏幕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呈现,群演没有知觉地游荡,但在镜头里是很重要的一抹颜色。
她不在乎自己站在哪里,她第一反应是:不对,这个镜头应该再仰一点好。
发呆的时候导演组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陌生人,演员经纪一个都不认识她,那导演姓胡,看她资质好,也不生气,只笑笑说:“想学学我们女主怎么演戏啊?”
颜雀见他面善,有点不好意思地摇头:“想学怎么拍。”
一圈人都嘻嘻哈哈笑出声,胡导也笑,看她几秒,又认真地说:“拍戏首先得有剧本,你有了吗?”
颜雀当群演是没有剧本的,但看了几次工作也知道剧本是什么,她被所有人揶揄地盯了一会儿,只说:“暂时没有,谢谢导演。”
然后她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当作事业来做,她花了一年的时间辗转各种剧组,跟群演混在一起攀谈积累素材,修修改改地完成了《装》的第三稿。
有了剧本第二件事就是找投资。
颜雀没日没夜计算这第一部电影的成本是多少,她抓紧每一个机会跟现场的打小制片搭话学习,在片场次数多了总有人问她要不要当演员,可以直接安排一个角色立刻上镜,她总说我有更想做的事,拍戏会偏移她的方向。
但长得好看,在这个圈子里是硬通货,颜雀当时就彻底明白。
遇见路星河是在夏城一个大剧组里,大夜戏,在海边的一片别墅群。
夏城的冬夜,海风跟剧组大灯一起打过来,整个人像在光里被冻起来,颜雀穿着军大衣跟制片助理正聊,片场外面开进来一辆保姆车,这剧的女主角先下车,电动车门没关上,很快又走出来一个高大修长的男人,长腿从漆黑的车厢里踩下来,毛呢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