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好打包袱搬家。
刚上船的时候倒是还好,廖永忠恭恭敬敬将自己请进了船上那间最大最精致的舱室,还给自己奉了茶,可是自己刚刚润了一下喉咙,那周围的情势就变了,只见几名廖永忠的亲兵面容严肃地走了进来,个个都是悬刀佩剑,一脸的杀气腾腾,当时自己就惊得不由得站了起来,转头问廖永忠:“廖将军,这是何意?”
廖永忠面上的表情倒仍是十分恭敬的,客客气气地说:“殿下,军中规矩森严,纵然是您,若是犯了军法也是为难,为了避免殿下跑到不该去的地方,所以如今便‘君子防不然’,提前预防的好,虽然有些削足适履,然而替殿下的安全考虑,永忠斗胆请殿下将两只手背转过来吧。”
小明王登时便目瞪口呆,脑子里飘飘忽忽掠过两个字:兵~变~
本着身为王上的尊严,当时韩林儿自然不肯自己乖乖将胳膊背到后面去束手就缚,乖乖给人捆绑,然而那几个卫士如狼似虎地来到自己身边,拧住自己的两条胳臂,将那绳索缠过肩头绕在手臂上,当场便结结实实绑得如同肉粽一般。
那廖永忠至此还不肯干休,手里拿着一条毛巾,笑眯眯对自己说:“殿下请开尊口。”
“啊,廖将军……”我不会叫嚷的,“呜呜呜~~”
那廖永忠真是个狠毒强横之人,趁着自己张口的时候塞毛巾也就罢了,居然还嫌自己的嘴张得小了,一只老虎钳一般的手掌便掐住了自己的颌骨,用力一捏,自己“啊”地痛叫了一声,再之后就什么也叫不出来了。那廖永忠的手真是快,一下子便将毛巾扎扎实实地送进了自己嘴里,那般粗大一团也就罢了,还生怕自己会用舌头把它顶出来,硬是捏着自己的下巴又往里按了几按,眼看自己已经开始翻白眼,这才罢了。
军兵将自己推到床上,脱去靴子,将两只脚也捆绑起来,自己眼看着已经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又惊又怕,躺在那里可怜巴巴看着廖永忠,只盼他能大发慈悲,饶恕自己的性命。
这时那廖永忠格外恭谨地对自己施了一礼,微微一笑推心置腹地说:“自从得了元帅的谕令,要善保殿下的安全,我便为这事日夜悬心,又不好说与人,我的心事,惟有灯知道罢了,还请殿下千万体谅永忠的这一番苦心,现在请殿下将这头罩戴上吧。”
然后自己头上便套上了一个黑漆漆的袋子,一路套到了应天,直到了这油锅里才给摘下来。
如今看来,这廖永忠与朱元璋当真是系出同源,纵然是变了脸,仍然是那么笑眯眯的,简直就是笑面虎!而且早知如此,自己还收拾什么行李啊?锅碗瓢盆的仿佛真的要来应天府过日子一般。
朱元璋见他哭得凄惨,便把这人搂抱起来,拿了一个茶碗凑到他嘴边,十分体贴地说:“喝一点水吧,你闻闻香喷喷的,里面掺了香露,很清甜的。我想着你方才受了累,又不能叫喊,自然急的那热毒热血未免不存在心里,这时候吃酸梅汤倒是爽快,只是那梅子是个收敛的东西,倘或吃下这个去激在心里,别再弄出大病来。恰好前儿有人送了这个来,十分清爽发散的,你喝几口吧。”
韩林儿看了他一眼,暗道人家不是说你一向朴素吗?居然也有这个东西,原来你这人也香艳得很。
不过自己是当真口渴得很了,方才那一团邪火仿佛要将自己烤成干尸一样,于是韩林儿便张开嘴来一口气将一碗香露都喝了进去,然后抿了下嘴唇,有些胆寒地望着朱元璋,凄惨地哀求道:“吴王,你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