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攥着,他深吸了口气:“我就说,太医就是高危职业。”
黎洛栖怒道:“你快说,你会救回他的!”
阎鹊低声道:“少夫人再攥着我的衣袖,你夫君就要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了。”
黎洛栖忙收回了手,低头看赵赫延的脸,却见他抬起左手,食指勾了勾,她咽着眼泪,将耳畔靠近他唇边。
“别哭,夫君不疼。”
沙哑的声音落下,黎洛栖的眼泪更止不住地拼命砸下来了。
“夫君……我不该来宫宴,我不该来的……不值得,不值得……”
黎洛栖喃喃地哭着。
赵赫延的指腹勾了下她的长睫,串串水珠悬在手心,“你方才说想回扬州。”
“我骗你的,我就是想你放下剑,我不是要走的,夫君……”
小猫害怕地低头,将塞在脚腕铃铛里的棉花一点点抽出来,眼睛看不清楚了,手背去拭泪,赵赫延看到地上落着她的眼泪,手心垂下,一点点接住。
黎洛栖将棉花抽出,马车摇晃间,那细碎的铃声响起,她看见赵赫延的指腹落在他的唇边。
愣了愣,他在饮她的泪。
“渴了。”
黎洛栖握着他的手,“很快就到家了。”
手腕刚放到榻边,忽然似压到了什么,忙低头抽了出来,一方素净帕子鼓鼓的,黎洛栖小心翼翼地掀开帕角,就看到里面被压碎了的茯苓糕,又哭了起来。
为什么还是不行,为什么又是碎的,为什么她想保护的没有一样是完好的……
阎鹊看到赵赫延的一双眼睛凝在黎洛栖脸上,梨花带雨的女人啊,好歹能让他没那么痛了。
“什么?”
他问。
她摇头,赵赫延抽了过来,看到上面被压碎的糕点,问她:“给我的?”
花瓣唇一憋,难受又委屈,赵赫延捏了一块送进自己嘴里,“到嘴里都一样的。”
“可是它没碎之前很好看的……”
她想的是,赵赫延就算不吃,他看到也能开心。
忽然,剑眉拧起,黎洛栖吓了跳,“太医你做了什么!”
她方才光顾着哭了,都没提防这太医会不会做手脚,她恨死了,为什么要把命交给别人!
而阎鹊也吓了一跳,方才还梨花带雨娇俏可怜的少女,一转眼就朝他喝来了——
“世、世子的伤口豁开了,如果不缝合,再怎么上药包扎都没用。”
“缝合?!”
黎洛栖看到膝盖上的血口,几欲见骨,心头猛然一颤,光是看着就痛,他却说不痛。
“但有风险,而且马车颠簸,只能让世子忍着回府再说。”
“风险,什么风险?!”
她一双眼睛蓄着泪,看阎鹊时一脸防备和怀疑。
“少夫人不必对阎某这般不信任,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若我对世子的伤口进行缝合,过几日太医来复查时便会看到,若是在还未痊愈的时候擅自破坏伤口,可能会造成二次重伤,重则截肢。”
截、截肢?!
“太医昨日才来看过,中间还有四日的时间……”
阎鹊摇头,“不够。”
她嘴唇抿得发白,从永庆门下来以为逃过死劫,如今却落入另一道鬼门关……
不对——
忽然,她抬眸看向眼前的阎鹊,看了眼他身上的太医官服,“你不是太医?!”
话音逋落,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侍卫将轮椅备在马车下,黎洛栖一双眼睛全是紧张不安,而跟在马车后面的一应车马也停了下来。
火光一映,她看到母亲的身影匆匆跑了过来,往日的端庄全无,抓着她的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