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合,他头也没回,只听房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冥歌这才转身看向眼前神色犹豫的密探,冰冷道:“什么事?”
“属下有要事向主人汇报。”密探低头回答。
“他眼下正忙。”冥歌看了眼外面天色,眼中思考的神光一闪而过:“你日落后再来。”
“是。”密探显然沉默了一下,但在看了一眼冥歌的神情后,立刻消失在了走廊当中。
冥歌转头望向书房大门,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无知无觉的长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奢望般的幸福。
至少不用承担责任。
冥歌站在斐泠床前,认认真真地看着她。
她一直不算是个标准美人,眉骨锋利,下颌如冰,连唇角都是鋭薄的。
清醒时,尊贵高冷的身份,令她拒人于千里之外,更称得她如一柄出鞘的寒剑,通体泛着冰白霜寒的光。
久病后,锐利被脱形化开,寒剑不肯入鞘,至死方休的绝然将剑身,度上了暮气沉沉的污锈。
“何苦呢?”他看着眉间紧蹙的女人,无声问道。
动手啊。
戏谑冰冷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黑暗中,女人转头看他,唇齿微张,一贯清冷疏离的脸上荡了层意味不明的笑意。
玄音是我杀的。
杀了我,你便可以为她报仇了。
不!手中的武器抵着她的后心,冷汗润湿掌心,手中的长针如蝶翅般高速颤抖。
不是!
是我。白衣尊贵的女人轻轻阖眼。
是我,冥歌。
“我一直不相信是你。”他低头看着床上瘦削苍白的女人,嘶哑着开口,语调浓稠绝望的痛苦。,
“你不可能杀她。”
女人没有回应,闭着眼眸,额间冷汗滑落。
“太迟了斐泠。”冥歌摇摇头,一手抚上她仍留有深紫色淤痕的脖颈:“你当初,应该相信他的。”
“你予她的,欠他的。”冥歌的手指,一根一根颤抖着收紧,咬牙道:“我来替你做个了断。”
“?”
茶眸骤然睁开,女子的神情安静得恰如孩童。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这个又哭又笑、摇摇欲坠似要倒下的男人轻声问:“你怎么了?”
男人手腕一抖,他垂眸沉默了一会似在强忍内心喷涌的情绪,然而还是爆发出一阵苍白无力的大笑。
“天道——”男人收手回袖,竟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似哭似笑的泣音回荡空中:“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