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瞬间,我忽然发现对面的敌人毫无征兆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而唯一没有拿着武器的人,也就是他们的向导,忽然尖叫一声,捂着脑袋倒了下去。我眼睁睁看着对方的眼睛、鼻子、耳朵都流出了血,没过一会儿,对方就彻底不动了。
我僵硬着身子,艰难地回了回头。
透过护目镜,我看到黎深那穿着雪地迷彩高大挺拔的身躯,即使我离他有将近30米,他的身量和气场在一众哨兵中却仍然扎眼,是以我一眼就能认出他来。而就在这时,他的声音在我脑中温柔地响起:「我们已经准备好接住你了,你可以松手了。」
这时我的双手再也无力支撑,我听话地松开了手,任由自己自由落体。
我坠落的时候,在脑海中对黎深说:「我看清楚了敌方的情况,就在我的脑子里,我的脑子不会对你设防,你随时进来调取信息吧。」
我臃肿的身躯落进了一个缓冲垫中,巨大的冲力让我浑身一震,本就敏感的神经更是被迫承受了这数百倍的冲击力,让我的感官过载再度恶化。
而黎深清冷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响了起来:「你做得很好,接下来你就安心休息吧,我的哨兵。」最后四个字的咬字尤其轻,却非常清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宠溺。
在向导的暗示下,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做一个香甜的梦。我窝在一个温暖的地方,身体蜷起,好像婴儿一样。大脑中的紧张感一点点被抚平,意识云中大量的灰色碎片被清理干净,恢复了正常。精神的放松,也促进了身体的放松,我疲惫的肌肉也在一点点地恢复过来。
我在梦境中浮浮沉沉,好像泡着温泉一样,被水流抚慰着我的身躯,令人舒服的热气熏染着我的灵魂,让我感到身体越来越轻松。此刻的感觉很像那次我轻度狂化后被黎深彻底治疗,由内至外的放松,让我体内的什么地方打开了一个开关,用独属于哨兵的方式对向导表示自己的舒适和熨帖。
「……」
一道闷哼声响起,微不可察,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只是眼前的场景依旧一片漆黑混沌,我也不知身在何处,只是本能地心念一动,就听见我自己的声音问:「黎深!你一直在吗?怎么不出声呢?」
黎深声音无奈地说:「嗯。你……」他欲言又止。
我问:「怎么了?」
「……唉。」
就在我对黎深的吞吞吐吐一头雾水时,我再一次闻到了上次轻度狂化后接受黎深疏导时闻到的那股冰雪的味道。和真实的冰雪味道不一样,普通的冰雪就是冷冷的、凝结的雨水味;可是我现在闻到的这一股味道,却是纯净的、厚厚的雪味,可以让我自发地联想到冰川、雪山、海上的浮冰……
这一次我再不知道这是什么的话,我就要去医院看看脑子,而不是心脏了。
「黎深……你的向导素好好闻。」
黎深似乎笑了笑。他那把好听的声音低低地在我脑海中回荡:「不止是你,恐怕所有哨兵都要闻到我的向导素了吧。」
我立刻一惊,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涌上心头。不可以……其他哨兵不可以闻到黎深的味道!「你必须现在、立刻、马上暂停散发向导素!」
黎深无奈地说:「你果然没有好好上向导课……向导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而只有一种情况向导会不由自主地散发信息素的味道。」
「是什么?难道有哨兵勾引了你!」我大怒,恨不得立刻从梦中醒来,把那个勾引黎深的坏蛋暴打一顿——就算是队友也不可原谅!
黎深笑道:「嗯,没错。有人很喜欢用自己的哨兵素勾引我,害我被迫发情。」
虽然听到有人居然敢勾引黎深我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