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儿臣是绝无二话的。”若说老皇帝肆意妄为的一生中,有哪几件事能排得上顶顶得意,莫过叁件。一是后宫绝色叁千,他长情范、刘二女多年,堪称佳话。二是惊才绝艳的萧晔为国守了一辈子边关,他没看走眼。叁是即便无可奈何的日渐衰老,他的儿子依然保持赤子之心,如婴儿一般依赖他。老皇帝失望地摆手,“罢了,朕知道了。咱们顾家终究与岚音这孩子无缘。”“父皇?”顾青珣这回是真真切切疑惑了。他父皇老来多疑,作为年轻力壮的储君,顾青珣乐于偶尔佩上面具,配合出演对方想看的戏码。现在戏已唱完,他是真搞不懂了。萧家的忠心、功劳足以封侯拜相,福延子嗣。萧晔没有儿子,萧岚音是唯一的女儿,只能以来日的后位奖之。
“来人,拟旨。”皇帝传唤,暗处的太监立马悄无声息地站出来,开始记录。“萧氏岚音,诚孝椒阁,护国有功,今朕承获天序,破例允尔女承父业,藩封剑南。尔当使万民安居乐业,莫负尔父殷切期望,钦此。”这是顾周建国来第一道册封女王爷的圣旨,还是异姓王。执笔太监写到后面连汗都不敢擦,生怕听漏什么生出歧意,害自己掉了脑袋。“去吧,把这个也交还给郡主,哦不,是新剑南王。”皇帝把虎状铜符丢进六面鎏金的机关锦匣里,这是只有钦差大臣和皇帝本人才知道打开方式的御造秘匣。有这个匣子,足以证明萧家多么深得圣心。下面太监立即用黄缎蒙住匣子,双手小心端走。顾青珣不明白,皇帝既然想封萧岚音为女藩王,为何还假意问他愿不愿娶她为妃?老皇帝慈爱的目光投注在儿子身上,“珣儿,朕很满意岚音,本有意让她做你的妻子。今日岚音献符,指天发誓愿以身继承亡父烈志,从最底层的兵卒干起,继续为大周抛头颅洒热血,朕如何能答应?想来,若你也满意,朕就做一回恶人,强行成全了你们。可惜……”可惜顾青珣说“父皇安排就好”,在他这个老人家耳朵里就是无所谓的意思。“儿臣素来视岚音为妹妹,父皇睿智。”太子打起精神强笑道。既如此,这边没什么事了。顾青珣正欲告退,忽然想到一点,父皇刚才说可以做这个恶人成全他们,这话有点耐人寻味,难道萧岚音已言明心有所属?太子想得正入神,外面的小太监来报:“陛下,侍读郎在殿外候着了。”“宣。”皇帝点头。片刻,着五品藏青官服的年轻男子被带至屏风前。隔着山河绣屏,男子低垂的眉目有些模糊。别人可能会认错,顾青珣不会。当初金銮殿试,异想天开的老皇帝见状元郎俊美,意欲命人重新张榜,点状元为探花,是顾青珣好言规劝下来。只是现在…太子不露声色地挑了挑眉毛。“阮卿,与朕说说,朕的《承天宝志》修撰得如何了?”不再年轻的君王微笑。青年按部就班地汇报一番,见他对答如流,皇帝满意地颔首,紧接着话锋一转:“阮卿六艺俱佳,实乃君子。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瞒卿家,朕喊你来,其实是想为你保成一桩婚事。”皇帝保媒,那就是赐婚了,这时候还能让皇帝有闲心赐婚的人只有……顾青珣面无表情地捏紧扶椅。不过很快,他又放松下来。也好,顾青珣想,萧岚音过于显赫的身世就是烫手山芋,现在阮郁把这个烫手山芋接走,宴姑娘才好回心转意。此言一出,屏风后的青年默然跪地不起。老皇帝不悦地咂嘴:“侍读郎,你是朕亲点的状元,算朕半个门生。朕爱惜你,定不会叫腌臜之人辱没了你。怎么还没说为谁做媒,你就这般不愿?”确实不知道皇帝突发奇想为哪位贵戚说媒,但一定是小小五品侍读开罪不起的。阮郁低沉的嗓音在暖阁回荡,“陛下容禀,微臣已有妻室了。”这下惊讶的人轮到老皇帝了,“你娶亲了?什么时候的事?”阮郁把头埋得更低,“尚未过门,是臣的未婚妻。”这就好办了,皇帝恢复和蔼的表情,“既未过门,那便不算什么。阮卿只管去退婚,若那户人家攀扯不放,便说是朕叫的。”“求陛下恕臣死罪,婚不能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