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一笑,慢条斯礼道:“要么你做一盆花,趁着开的正好,凭着自己争香斗艳去,谁见了都想撷两瓣儿。”“要么你就只能做那池子里的鱼。”朝院子里努努嘴,“谁想起你了过来给你扔把食,看着你甩着尾巴过来,他也就笑一下,过后指不定什么时候想起你…”她停顿下来,眸底漫上几分狠绝,声音也低了几度:“就算你是一只飞出去的鸟,回到这院子里你也出不去,那养在家里的鸟哪有不用链子拴,不用笼子锁的。”“飞出去?可以啊,那你就做个野鸟吧!”回头恰好瞧见‘金丝雀’失神的模样,心里泛起了怜惜,谁都不容易。“这世道,那野的可不如家养的好…”拍了拍她的肩旁,语气放缓又意味深长:“这做什么你自己拿决定。”……回去后,仔细想着叁太太的话,谢菱君觉得有道理。现在的状态已经左右为难,家门迟早要交到丁伯嘉手里,在外有丁仲言撑腰,与其做个不清不楚的禁脔,不如沉沦其中,赌他们有一两分真心。嘴里泌出的血腥味收回她的意识,不知何时咬伤了唇肉,屋内黑漆漆忘记点灯烛,谢菱君靠在床边,不远处桌边的镜子,映出她明亮泛泪的双眼,在月光下更有几分坚决。昏昏噩噩闭上眼,脑中空白的边沿是混乱的梦境,睡得并不踏实。一双温暖的手掌抚摸在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揩去流到颧骨上的泪珠。谢菱君迷迷瞪瞪睁开眼,那人见她醒了,挑了挑眉:“怎么哭了,做噩梦了?”他的到来悄无声息,像是入梦的神明,珍珠白色的绸缎长袍反出一层月光,许久不见的人就这样多了神性。谢菱君无意识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拉向自己。她决定试一试,看她这盆花,究竟能否活过漫长的冬季,挨过严寒风霜。“你好久没回来了……”呢喃细语在他耳边。——君君要主动了猜猜这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