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的时刻,就已经进厂房了,为了不打扰庄小慧睡觉,魏砡关闭室内灯,开了一盏泛黄的小台灯。睡不着,那就看书吧。她最近在看史铁生先生的《我与地坛》,他的散文她也读了好几篇。三四月的春天,是荷尔蒙分泌的季节,俗称,发情期到了。史铁生先生的《比如摇滚与写作》这篇散文,很能表述这个季节的躁动与潮湿。“整个春天,直至夏天,都是生命力独享风流的季节。长风沛雨,艳阳明月,那时田野被喜悦铺满,天地间充斥着生的豪情,风里梦里也全是不依不饶的欲望。”魏砡对待爱情俩字没什么安全感,也许是因为青春期那场自作孽不可活的遭遇,也许是因为,她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再相信爱情的必要。女人一生之间,如果没有遇到真爱,并非需要恪守妇道,按部就班的结婚和生孩子,可惜当年十四岁的她不懂,献出了自己的的蝼蚁,原生家庭带给她沉重的心理包袱,和这种人相处,被咬一口能痒很久。她太扭曲太冷淡,根本不配体验爱情,爱情自然也配不上她。临睡前,魏砡合上书本,关闭了小台灯,这边刚躺下,那边蒋万给她发了一则消息:“砡砡,睡了没有?”魏砡回她:“还没,马上就睡了。”她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手机时间:“都11点多了,你回公寓了没呢?”客厅光线敞亮,蒋万拿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打字给她:“我十点多就搁沙发躺着了,今天是我回家最早的一次。”“其实也没啥事儿,砡砡,你明天下班后咱俩吃火锅去,我有个重要事情要通知你,就那谁……关于我弟靳桐林要来北京的事情,行了,就这件事,你早点睡吧。”魏砡松一口气,还以为蒋万会问她和周岸相亲那档子事。靳桐林和蒋万是同母异父,原配亲爹蒋胜男家暴男,妻子受不了痛苦,果断离婚远嫁给了靳桐林父亲,蒋万十岁那年,靳父老来得子,生了一个儿子,一家人待他跟宝贝一样。生怕磕着碰着,养的细皮嫩肉的,别人见他,都以为靳桐林是肤白貌美的一位小姑娘。